龟裂的大地仿佛历经风霜后老人脸上的皱纹,干涸的河床上,一条鱼拼命挣扎,但终于,眼里的光彩一点点褪去,一动不动。
“这也太干旱了吧。”巫真之震惊道。
萧冽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有听闻江北干旱,却没想到竟如此严重。“我曾来过江北,这条河可是水流湍急惊涛拍岸,怎会……”
地里的庄稼已经干枯了,脚下的大地大张裂缝,百姓无精打采。只有太阳还是那么火辣辣的,炙烤着一切。
天机撑着伞走到河床边,蹲下身眯着眼看着干涸的河床,“赤地千里……大地干裂……民怨沸腾……”直起身走到萧冽身旁,低喃:“难道是那个东西……”
“天机,你有何发现。”
“你可听过旱魃?”天机低声道,“旱魃现,赤地三千里。”
“永安王,您救救我们啊,救救江北!”百姓跪地哭嚎。
萧冽温声安抚道:“诸位放心,这大旱很快就会过去的。”
“啊——我的女儿!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人群中,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年轻女子惊慌大叫。天机越过人群上前,看着倒在妇女怀中昏迷不醒的女子,蹲下身替她把了把脉,眯眯眼,又看向女子身穿的青色衣裙,“无妨,只是缺水。小巫子,把水壶拿过来。”唇角微勾,将水壶递到女子嘴边喂入嘴里,见女子悠悠转醒,“娘……”天机收回水壶,直起身,眼里带着笑意。
萧冽见人群如狼似虎看着天机手中的水壶,放声道:“本王运了些水过来,请大家不要慌乱,排队领水。”
“永安王千岁!”百姓提气精神欢呼,终于可以喝到水了!
夜间。
一黑影鬼鬼祟祟接近了运水的马车,刚伸出手想触碰马车,就被一只纤长的手握住了手腕。
火把骤明,天机露出大白牙看着白天昏迷的女子,“姑娘,夜深露重,怎不在家好好歇息呢。”
青色衣裙女子用劲想抽回手,却发现这只看起来纤细的手却异常的有力量。
“旱魃,来挑水回家吗?”“她,就是旱魃?”萧冽震惊看着这瘦弱的女子,不可置信。
青色衣裙女子瞳孔大睁,阴阴笑出声:“居然被你看穿了。”仰天大吼一声,挣脱天机的钳制。在众人惊恐眼神下显出原形,长二三尺,赤身裸体,眼睛生在头顶上,口似血盆,性情暴烈,行走如风。她的眼睛里喷着火苗,口里吐着热风,所经过的地方,都要化为焦土。
“哎呀,挣脱了呢。”天机转了转手腕,漫不经心道。
“这也太丑了吧。”巫真之捂嘴干呕。
旱魃怒吼:“宵小之辈,去死吧!”口朝天机吐出烈焰。
“天机,小心!”萧冽、巫真之惊呼。
“嗤,”天机冷笑,“将臣都不是小爷的对手,就凭你?”左脚往前踏出一小步,脚下亮起八卦阵法图,右手在空中画符,“将臣,速来。”一只形如犬,两耳尖长,四肢强健有力,弓腰挺臀、威武轩昂,前脚直立、后腿左右分开蹲坐,昂首怒吼、有随时腾跃奋起之势的异兽从阵中走出,全身透着一股震撼人心肺之豪气和霸气。
巫真之双腿一软跌倒在地,“我,我在做梦吗?”而萧冽目光复杂看着扬手而立的天机。
两兽斗在一起,相互撕咬。
百姓听到这震耳的声响纷纷躲在家中不敢外出。
最终以将臣一口咬在旱魃脖子结束,旱魃又化作原先青色衣裙女子模样。
将臣踱步走到天机面前,弯曲前肢,跪地低头。“回去吧。”天机赞赏拍拍它的头,将臣长嚎一声,后腿一蹬,跃进天机身后扭曲的空气消失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巫真之星星眼看着天机,“你又是怎么知道她就是旱魃呢?”
“《山海经》中所著,‘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旱魃,是一种能引起旱灾的怪物,是死后一百天内的死人所变。变为旱魃的死人尸体不腐烂,坟上不长草,坟头渗水,旱魃会夜间往家里挑水。”
“太,太玄乎了!”巫真之难以置信。
“真没见识,”天机撇撇嘴,“多跟着小爷长长见识。”
“虽然旱魃已除,但这江北已然不成样。想恢复还不知许多少年。”萧冽叹气。
天机挑眉,“这不还有道爷我吗。”
萧凌面露喜色,道:“天机有解决良策?”
“你们不能这样做!”妇女哀嚎,“那可是我女儿!”天一亮,天机则开坛准备做法,旱魃被捆绑在木柴中。百姓纷纷出来围观,也知晓了事情缘由。
“大妈,那是旱魃,不是你女儿。”路人好心劝说道。
“你们骗人!那分明就是我女儿!”妇女推开人群,扑到木柴上,想解开捆绑着旱魃的绳索。
天机摇摇头,“愚蠢呐。”萧冽垂眸,“也不怪她。”天机走到木堆前,手持黄符,“你可看好了,她可是你女儿。”射出黄符贴于旱魃额前,旱魃在妇女眼中便已然是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