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石室,中央摆着一张石床,上面躺着的少年四肢被铁链锁着。床边坐着个中年男子手里把玩着个银色面具。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少年紧闭的眼缓缓睁开,银眸中满是睡醒后的迷茫。
“太子,睡醒了?”坐在床边的男子正是萧凌,而被四肢被缚的少年则是天机。
天机扯了扯锁链,挑挑眉,“皇上这是干什么。”他只记得在客栈中与萧凌聊着突然就失去意识了。“这份厚礼小爷可不怎么喜欢。”刚想运气挣断铁链,却惊讶发现内力分散,完全无法凝聚。
“太子别白费力气了,这可是那位大人给的药,万蛊之王也是无法抵挡的。这药无色无味,弥漫在空气中,只要吸进一点,就可以让人无法运气。你也别想施展道术,这药同样可以让人无法集中精神力念力。”萧凌手摸上天机的脸,怀念道:“太子殿下长大后跟小时候可真不一样,微臣差点都认不出了。”
“你他妈有病吧。”天机向后仰身躲开萧凌的手,“小爷小时候压根就没见过你。”
萧凌眯眼,“太子殿下不记得微臣了?”
天机低吼,“失心疯发病也别找上小爷啊——赶紧放开小爷,不然等小爷恢复了要你好看!”
“世间仅有天运子银眸,而太子正是天运子。除非天运子死去,才会重新降临新的天运子。”萧凌扯住天机的衣领,“太子殿下背后有个胎记,让微臣看看就知晓你是不是太子了。”话罢竟想脱掉天机衣袍。
“你丫的——”天机疯狂挣扎着,“脱小爷衣服干什么——”
“放开天机!”一声怒喝从门外传来,巫真之刚想上前,却不料后劲传来一阵剧痛,不可置信看着萧冽,倒地不醒。萧冽在心中歉意:不好意思了,巫兄。但是后面的东西你恐怕听不得。只好将你打晕了。
“父皇,你在干什么!”萧冽转头看向萧凌,“那是天机,不是纪天!”
萧凌冷笑,“是不是纪天,我看了自然知晓。”手上一用力,天机的衣袍就势裂开,萧凌视线一转,瞪大了眼,“怎么可能没有——”天机的后背一片光滑,没有什么胎记。
“妈的!”天机咬牙切齿,“小爷都说了,不是什么太子!”
萧冽见状松了口气,“父皇,快放了天机吧。”
“不可能!”萧凌瞪大了眼,攥紧了手,“他一定就是纪天!”冷笑一声,“就算他不是,我也要定他了。”
萧冽蕴着怒气道:“父皇,您别逼我。”
萧凌盯着萧冽,大笑,“怎么,想和父皇抢男人?”
萧冽缓缓拔出长剑,剑出鞘,若龙游人海、凤翔九天。“父皇,我从小,敬你,爱你,觉得你是世间最正义的人。可是,我发现我错了。”长剑直指萧凌,面带失望,“你竟然——”
“竟然什么?”萧凌大笑,“喜欢自己的学生?还是囚禁少年少女?”冷冷一笑,“朕若喜欢,谁都阻止不了朕。包括你。别以为你是朕的儿子,朕就不会对你动手。”拍拍手,“出来。”一个黑衣人‘腾’的蹿出来,天机银眸骤睁,这装扮,他好像在哪见过——
春分、青山、绿水、船支、黑衣人!还有……纪朝!
天机头痛欲裂,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萧冽没有犹豫,提剑与黑衣人战到一起。
剑气直冲云霄。
此时此刻,萧冽脸上不复方才的失望,反而有了寒彻骨髓的冷。黑衣人被他眼里的杀意骇到,手中的剑挥舞得更加凛冽。萧冽剑尖点点,如星子在夜空点缀,万点迢迢,却又无限接近。
黑衣人惊叫一声,剑风追来,大骇,萧冽的剑穿心而过。
长剑滴血,萧冽冷声道:“父皇,莫做傻事。”
萧凌见势暗道不好,伸手掐住天机,“怎么,冽儿这是想为了个男人弑父?”
“天机!”萧冽惊呼。
“老、匹、夫!”天机思绪混乱,喉间的疼痛让他皱起眉,一字一字道。
萧冽沉声道:“父皇,快放了天机。”
“太子殿下,此生微臣怕是没机会得到你了。”萧凌笑到,“只好请太子随臣一同前往地狱了——届时微臣再向太子请……”‘罪’字还未说完,萧凌眼睛大瞪,掐着天机喉咙的手无力松开,天灵盖上三根血影针微微颤动。同时,一条青蛇从萧凌脖子后探出个头。
萧冽略微吃惊转身看着缓缓而来的人,“七弟……”
萧其推着轮椅越过萧冽,来到天机身旁,“哥哥,对不起,我来迟了。”想扶起天机,入手的柔滑让他一愣,脸颊染上红晕,脱下外衫递给天机,“哥哥莫嫌弃,先穿上吧。”
天机只是呆呆看着那三根血影针,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崩裂而出,痛苦捂着头。
“天机,你怎么了!”萧冽连忙上前按住躁动的天机,“天机!天机……”
眼前两张担忧的脸逐渐模糊,天机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漆黑的空间,天空骤的亮起,一个个人影一次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