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数不清第几次替小九消肿了，“你怎么这么笨，都被欺负这么多次了？”小九脸上的浮肿在琰的指尖下逐渐消去。
小九委屈瘪嘴，“反正有阿琰帮我消肿嘛，他没有！”
琰叹了口气，见小九的脸已经恢复正常，收回手。“真是拿你没办法。”咬破自己的指尖，在小九疑惑下，将血点在小九眉心，“我将山海经传授于你，你可莫要再被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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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雾迷蒙，祥云掩拥。
小九一出神境就看到那少年穿得花花绿绿在等他，急忙过去拉着他跑远。
“你不想活了？敢跑到神境来？”小九瞪了少年一眼，“混沌哥哥最讨厌妖了，要是被他发现你肯定得被扒了皮！”
少年挠挠头，咧嘴笑道：“我想早点看到你嘛。走，我发现了处特别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看看！”
浩瀚无边，天空与海水连成一线。
一道道汹涌巨浪不断涌上沙滩来，撞击在岩石上，发出天崩地裂的吼声，喷溅着雪白的泡沫。
与繁华的城区不一样，城区的水，温柔、涓涓。而这里的水，充斥着狂野与力量。
少年赤脚跑到浅滩，从沙土里掏了一会，突然眼神一亮，竟掏出了一块小小的东西。少年兴奋拿给小九看，“指骨！漂亮吧！”
小九有些不喜退了几步，拉开距离。他是得佛缘而生，对于这些邪气的东西本能的反感。这块小指骨上充斥着怨气，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少年有些失落，“你不喜欢吗。”
小九点了点头，“不喜欢。”他一向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不会遮遮掩掩。
指骨很快被捏碎，少年拍了拍手，抖落手里的骨灰，拉着小九在海边逛了起来。“这片海叫无回头。城里那些犯了错，被处死的人最后都会被丢到海里，成为无回头的一部分，再无人问津。”少年神情有些失落，指着海道：“那里面，也有我。”
“？”小九好奇看着少年，“你不是还活着吗。”
“以前，这里有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村落，信奉一个神仙，水麒麟。村民常常到海边放灯祈求庄稼丰收。”少年说着，“可是后来有一天，一群官兵涌进村里，征兵劳役。村子毁了，他们嫌我年纪小，干不了粗重活，干脆就将我杀了扔进海里。也许是水麒麟看我可怜罢，让我死后化成腾蛇，一直修炼到人形。”少年说着，愈发抑制不住冰冷鳞片下滚烫的血液。
小九觉得这个少年好可怜，正想安慰他，只见海面上一道水光冲出，强大的气势蔓延。水光敛去，显现出了它的模样，麋身，牛尾，马蹄，鱼鳞皮，一角，角端有肉，全身碧水清澈。
水麒麟！
水麒麟本来在海底修炼，突然感到山海经的气息，急匆匆蹿出水面。却只见山海经的气息竟然是从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身上传来的，不由得有些失望转身重新扎进水里。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两人许久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两人相视，大笑出声，低沉的气氛倒是好转不少。
带着咸湿味的海风使少年平静下来，“小九，我们比赛拼骨骸如何？”海水似从天迹亮亮而来，一派森气。
不健全的白骨？
纵使小九不懂那些骨骼构架，但好歹也是知道地上那堆他刚打捞上来的骸骨确实少了，连头颅都没有。
传来一阵阵哗啦啦的水声。
少年也打捞了一些白骨上来。其中，有头颅、一根桡骨、胸廊和几根肋骨。
小九手快将头颅那块踢到自己这边，“我赢了！”
浪花拍打着礁石，少年凑过来看，嬉笑道：“人可是有206块骨头，你还差个颜面骨呢！”
颜面骨？
颜面骨是什么？
晒了一天，早已昏昏欲睡，小九强撑着困意向海面瞥去。只见少年蹲在海边的礁石上，挡着海风小心翼翼点燃油灯，手指微颤差点没拿稳油灯，灯油溅出来，喷在他手上也没知觉似的，瘦弱的小火苗在风中颤抖。
“？”小九好奇来到少年身边，“这是做什么？”
“祈愿。”少年答道。
小九好笑，“阿琰说过，这都是骗人的。”
少年眼皮都没抬，化出蛇尾激起千层浪甩了小九一身水算作回答。
“臭爬虫你干什么！”小九气急败坏，“我要宰了你！”
打累了，小九坐在沙滩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太阳落了下去。傍晚时候的黄昏温柔了许多，柔和的光线洒在了两人身上，他们的影子，露出的是和谐。
蛇身一窜，少年借着月光的照耀化作了少年模样，明眸皓齿，唇红齿白，美得不可方物，就是穿着有点辣眼睛。
小九鬼使神差伸手去够少年的下巴，触手是冰凉鳞片。
少年眸色深许，“别摸，我化形期还没过。”
“摸摸怎么了，”小九嘟喃道，“小气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