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说实话,许禹城现在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找到余望,然后把人关起来,听上去很疯狂,但他自己知道当脑子里的那根弦真正绷断的时候,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管他的世俗,管他的父母阻挠,管他的情敌窥探,不听话的小孩只能呆在自己身边,做金丝雀也好,菟丝子也罢,只有那个人在身边的时候他才会安心。

    就算世界上有亿万朵蔷薇,许禹城也唯爱他曾经饲养过的那一株。

    余望并不知道他不打招呼的离开对许禹城的影响,他失了魂似地跟着管家回家,回到那座冷冰冰的别墅,那座束缚着他的牢笼。

    他打电话给余女士说自己想好了的时候,对方反应不大,好像早就料到的样子。不过事实就是如此,与其连累许禹城,不如早日放手让他去找更合适的那个,而且之前的那副光景,那两人看起来也并非绝无可能,蒋亦安说得没错,论身家和与许禹城相识的时间,他真的占尽上风,这不禁让余望感叹,出场时间真的很重要。

    可说放手就能放手吗,世界上真正有对感情收放自如的人吗。

    把衣物整理好后,行李箱里掉出盒颜料,余望看到那盒颜料砰然掉落在地板上时,眼睛一酸,怎么那儿有许禹城的痕迹。他不记得这盒原料是需育成什么时候送的了,但他一直舍不得用。对方送了好多礼物给他,剩余的他都留在了那所公寓,这盒颜料估计是他迷迷糊糊地带进箱子里了。

    突然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别墅,余望虽然不习惯,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余女士并没有让管家限制他的活动,余望仍然可以自由地出行,好像余女士对此胜券在握一般,她笃定余望不可能再去找许禹城。

    但即使余望离开了许禹城,就不代表他身边不会出现其他人。

    就比如现在,手机屏幕上闪着张章的来电,余望第一反应却是许禹城知道了会不会吃醋,可下一秒余望自嘲地笑了一声,自己也太没出息了吧。

    没有人再会管自己和谁通话,余望解通电话,那头传来张章的声音:“余望,寒假快乐?”对方的声音有些欲言又止,余望这头抿直了嘴,心想,一点都不快乐,都失恋了,能快乐吗。

    “嗯......”余望闷闷地回道。

    “出来吃饭吗,我知道有家很好吃的日料店,想......”

    “好!”余望没等对方把话说完,想也不想得答应了,他觉得自己此刻急需转移注意力,与其对着空荡荡的房子自怨自艾,不如尽量填满自己的时间来强迫自己忘记难过的情绪。

    天色渐晚,余望随便穿了件带帽子的大衣,拉上拉链就出门了,如果许禹城在的话估计还会催促他穿上秋裤,只可惜没有如果。

    张章说的那家日料店确实不错,师傅的厨艺很娴熟,原本带着满腔郁闷情绪前来的余望在一口金枪鱼大腹下后,心情缓和了不少。

    他主动点了杯清酒,余望偏要一口入喉,张章也没拦得住,火辣辣的灼烧感在喉咙盘旋时余望才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见到人的第一面时张章就察觉到了眼前人不虞的神色,而他一向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饭间只会不间断地给余望续菜。

    此时余望的酒劲上来了,到底是平时不喝酒的人,脸红彤彤的,眼神也逐渐迷离起来,嘴唇水润润的,像涂了层润唇膏。

    张章赶忙招呼服务员把余望面前的清酒换成了蜂蜜水。喝酒后的余望已经开始坐不稳了,脑袋重重的感觉顶了铅球般摇摇欲坠,他知道自己有些醉了,但意识还清醒着,知道自己在哪,知道自己身边坐着的人是谁。

    张章担忧地伸手想要去扶余望一把,只不过那人不轻不重的推开了他,自个把下巴磕在餐桌上,嘴里嘟嘟囔囔地说这话。

    张章贴近他的头,只看见余望哭丧着脸,委委屈屈地说:“许禹城不要我了,许禹城不要我了。”

    张章身子一僵,总算明白了少年坏情绪的由来。余望的大衣早在进门时就拖掉挂起来了,此时少年趴在桌子上,白皙的脖子前倾,露出毛衣下好看的肩颈线,张章觉得这样下去人要着凉,取了大衣想盖在余望身上。

    大衣刚刚落下,张章的手被一双有力的手掌牢牢抓住,他谨慎地甩开,可那人的手劲实在太大,勒得他的手腕使不上劲。

    张章猛然抬头,发现这人就是余望喜欢的人,也是刚才余望嘴里的那个不要他了的人。

    张章顿时怒火中烧,他过去一根手指都不敢碰的人,却没有被这人好好珍惜,张章眼神一冷,用足了力气甩开许禹城抓住他的手,猛地上前抓住许禹城的衣领,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来干嘛?”

    许禹城面色不善地拍开张章的手,两人差不多高,此时两人的眼神一个比一个凶狠,许禹城还没开口,看见另一边趴在桌子上的余望难受地捂住了肚子,许禹城撞开张章,大步流星地向前查明情况。

    天知道他看到余望的手机定位在居酒屋时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再看到张章在他身旁想要上下其手的动作时,心情就像是点燃了地雷一样不爽,原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