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会找过来的。”
余望裹着浴袍带着满身水汽从浴室里走出来。
许禹城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听到余望的话,他嘲讽地笑了一声,自己现在变成拐走小孩的坏人了吗,还要等着家长上门要人。
许禹城反复把玩着打火机的滑盖,清脆的打击声富有节奏,连续忙了几天,他下眼脸有些没睡好的乌青。
“明天送你回去。”许禹城的声音有些喑哑。
余望目光一动,嘴唇张开了一会儿又闭下,还是没有说什么。
许禹城有些沉重地起身,绕过余望走进了浴室。
余望站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直到浴室里的水声重新响起,余望才挪步到了卧室,诺大的房子里除浴室外,只有一间房子能打开门。
他心里有些坎坷,回想起酒吧里许禹城看到自己和张章在一起时目眦欲裂的表情,他还有些后怕。
过去对方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冷漠的眼神看自己。
余望鼻头涌起一股酸涩,人总会变的,不是吗,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余望深吸一口气,他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试。即使试想了无数种美好未来,余望的脑子里却总不可忽视地闪过许禹城的脸,关心他的,责怪他的,温柔吻上他的。
情难自制,即使知道今晚成为了最后一晚,也痛苦难捱。
余望也顾不上别的了,许禹城不说,他就不问,回了今晚,两个人的生活都要回归正轨。
许禹城湿着头发走出来,余望再一次贪恋般地看了眼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不得不说,许禹城的脸长得是真的优越,不同于当下流行的偶像派精致的脸,他的长相属于通过了时间的沉淀,放在哪个年代都会好看的那种。
此时他微长着唇喘气,水滴沿着下颚线滴到衣领上,晕湿了一圈领口。余望动了动身子想帮他擦头发,却发现自己现在好像没资格。
“你已经做好决定了?”
余望以为他说的决定是指分手的决定,他闻言点了点头,难道不分手还等着做你和你竹马的绊脚石吗?
但过后余望才发现气氛不对,许禹城没有在说下文,而他脸色差得难看。
余望犹犹豫豫地开口,但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
话还没说完,许禹城起身拖着余望把人摁在床上,“你干嘛!”余望大喊。
“你和他进行到哪一步了?”半干的发丝下许禹城的眼眶如血般通红。
余望被许禹城的手掌压着,动弹不得,他踢腿,许禹城用他的腿把余望不安分的腿压下。
“说啊!”
“余望你有没有心啊?”
许禹城低音炮般的嗓音在余望耳边震耳欲聋。
余望睁大了眼睛颤抖着看着他,嘴巴里发不出声音,许禹城把这当成了默认。
下一秒他大手想要撕开余望的浴袍,余望慌乱地扯住领子,“许禹城!你别这样!”
这是正常的情况下许禹城绝对不可能做出来的举动。余望真的害怕了,眼水决堤般涌出眼眶,和许禹城挣扎地过程中小声地呜咽。
许禹城见不得余望的眼泪,松手坐在了一旁,余望哭得撕心裂肺,他想去安慰,习惯式地伸手要去揉对方的头,手却停在半空中收回。
他眼眸底下全是暗色,余望把身体盖在被子里不敢动弹,两人间的气氛如死一般沉静。
片刻后,许禹城走出卧室。
直到余望听到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才敢把头从被子里抬起来。
鼻子还在抽泣停不下,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切都变了。
一夜缄默,余望隔着房门,磨蹭了一个晚上都没睡,他根本睡不着。
许禹城从前向来冷静自持,这次失态让余望心神不宁。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彼此留这样一个难堪的退场,还是他深谙余望的弱点,刻意把自己的肚皮露出来给余望看,用软弱的一面勾起余望的心软。
次日一早,天还蒙蒙亮。
余望昨晚大概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也忘了,被吵醒的滋味不好受,他起不来,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像中了病毒。
门外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余望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他想去开门但四肢像是被捆在床上似的,他挣扎着起床无用,这时才察觉起胸腔不正常的起伏,他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像下一秒要呼吸不过来,脸色涨得通红,但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破旧风箱的呼啸。
打开门的人是张章,余女士和她的助理站在张章身后,看不到许禹城的身影。
余望想要说话,但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他只会像困兽一样地嘶吼。
余望患有过度通气综合征,很久没发作过了,这次发作得突然,多亏张章及时打开了门。
余望还想费力地抓住他的衣角,下一秒却整个人被张章抱进怀里,对方好像有这一方面的经验,有规律地轻拍着余望的背,这才让人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