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北堂翊只淡淡地下了命令,不再看向凌桑。
凌桑低着头,任由那些下人将自己压在长凳上,随着板子的落下,他未发出一丝声响。二十大板罢了,根本就不疼......哪有鞭子打的疼啊......凌桑敛下眸子,眼中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北堂翊看着紧咬着唇的凌桑,心中不免烦闷,你到底何时才愿意和我服个软?
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北堂翊抿了抿唇,招来暗卫,轻声地吩咐了几句。
暗卫不知道北堂翊的想法,只能抱着满腹疑惑,领命下去办事情去了。
没一会儿,院子中央便搬来了一只大火盆,那火盆上的火燃得正旺。而那刚刚下去了的暗卫,亦抱着一只箱子过来了。
凌桑只定睛一看,便认出了那些东西来,那是莫阿娘临终前留给自己的戏服,还有一只藏了自己所有秘密的木箱子。凌桑只觉心中警铃大作,也不顾自己现在的处境,奋力朝那暗卫冲了过去,却被下人死死地拉住。
“不可以!北堂翊你不能这么做......”凌桑无力地挣扎着,却是什么用都没有。他的嗓子哑得不像话,只能声嘶力竭地朝北堂翊哀求着。
北堂翊却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凌桑,朝抱着箱子的暗卫摆了摆手。
暗卫看着不断挣扎的凌桑,又看了看一脸淡漠的主子,一时之间他有些犹豫了。他不明白,王爷明明是喜欢凌公子的,却又要做出这些伤害凌公子的事情。“王爷,这......”
“嗯?怎么?连本王的话都不听了吗?”
暗卫再三犹豫,终是选择将木盒子丢入了火中。木质的箱子接触了火苗,很快便燃了起来,只见火焰猛然窜高。
凌桑跪倒在地上,眼中是溢满的泪水,哀莫大于心死吧......他忽然大笑起来,终是缓缓突出了一句话——“阿翊,桑桑不会再等你了。”血液顺着凌桑的嘴角不停地流出。
阿翊,桑桑好累......凌桑眼前一黑,瘫软了下去,再无知觉。
“去传御医!”北堂翊心中“咯噔”一声,连忙冲过去将凌桑抱入怀中。似有什么东西将永远离自己而去了......
北堂翊已经这样子坐了快有一个时辰了,他知晓这个木箱子中有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只是他此刻犹豫了。他终于还是将那只木箱子给掀开了。
入眼是一只白色的上好和田玉,本是一直雕琢上好的玉佩,佩身上却被用刀细细地刻了两个极其明显的字——“翊珅”。玉佩底下是几封已经泛黄了的信件,那是凌翊写给莫珅的,每一封都被完好的保存着。在信件最底下,是一本蓝色的本子,一本类似日记一样的本子,上面记录着莫珅离开边云村后发生的点点滴滴。
正玄三年三月初七,小村子没了,我与莫阿娘踏上了漂泊之路。莫阿娘说,我们要去一个叫京城的地方......
正玄三年九月十二,莫阿娘与我终于到了京城。此地果然如阿翊所说那样,繁华得紧。莫阿娘说,我的亲生阿娘便在此地,但是谈及我母亲时,莫阿娘的眉间净是哀伤。
正玄三年九月三十,莫阿娘带我去见了我阿娘,“莫秋之墓”。我终于知晓莫阿娘这一路上的悲伤......
正玄四年正月初一,莫阿娘开始教我唱戏,她说我继承了我阿娘的好嗓子和好皮囊,是块唱戏的好料子,多学得一门技艺,也是能为以后好好生活。阿翊他也常说我是半吊子的医术,如今我也是个有其他技艺的人了。
正玄四年正月廿五,唱戏很累,我的嗓子终是发不出声音了。莫阿娘只能允许我休息几日,等复声了再继续练习。阿翊曾与我说过京城,不知阿翊是否在京城呢......阿翊,我想你了。我们又何时才能再相见?
正玄六年八月十五,今日我在街上遇到了一个和阿翊极为相似的人。百姓说,他叫北堂翊,是当朝的昱亲王爷......我的阿翊,他只是个富家子弟。
正玄七年五月初五,我第一次登台唱戏,似乎还算成功呢!
正玄十年七月十七,莫阿娘病逝,我,什么都没有了......
正玄十二年七月初七,昱王爷真是个好人,他把我从困厄中救下。在王府,我看见了苏公子。他,和我长得很像。
正玄十二年七月十七。阿翊,莫珅再也等不到他的凌翊了。我,不等你了。
在这一页的末尾处,写着潦草的几个字:莫珅绝笔,以后,这世上只有凌桑。
北堂翊抿唇无言,只听见一呼一吸之间,有了抽泣声。七月十七......那天,他不顾凌桑的反对和挣扎,将人压在了身下,无尽地欺辱。
“桑桑......我、对不起......”北堂翊放下手中的本子,任由泪水爬满自己的脸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北堂翊的错,都是他北堂翊在咎由自取。
北堂翊轻抚凌桑苍白的脸,心中钝痛不已。
“怪我一开始就隐瞒了身份,怪我十年都未能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