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的烟火气息

    也就是说,小聂然又要好几天见不到爸爸。

    他烦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阿姨请他进门坐他也不去。拿出手机给聂沉拨了个电话,自己不在家还要把孩子送回来,这是什么毛病?

    聂沉的电话号拨出去是一阵盲音,甜美的女生回复,电话已关机。

    傅怀直接给聂沉的秘书打了过去,对方解释说,欧洲的合作项目出了问题,老板这会已经在飞机上了。

    他聂沉就是天下第一号神经病!专门把孩子要回来给阿姨养着么?

    傅怀撂下电话,进屋去找那个抱着聂然的阿姨,打算把小家伙直接带回去,等什么时候聂沉回国了,先给他两圈再提还孩子的事。

    结果他一提这件事,阿姨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天,才解释清楚。

    原来是聂沉那对退休去享清福的父亲近期要来家里看孩子,难怪他又把聂初度赶出门又着急忙慌去国外出差的。

    八成是得到了风声,怕两个爹来收拾他。

    傅怀总不好跟长辈抢孙女,只能到了声谢,离开聂家。

    其实他同聂初度又有什么区别,如今所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偷来的。

    头顶上蚕丝悬着利刃,迟早蚕丝绷断,利刃会当空坠下。

    回去的半路上陈澎给他打电话,说是公司有几位尊贵客户的订单出了问题,需要他解决一下。

    傅氏集团长期供应着一些欧洲国家的皇家和贵族礼服,需要他亲自出面解决的大约是这些人。

    傅怀只能给禹斯年去了消息,说自己不能去接他,让他自己回家,记得吃饭。

    禹斯年当然也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回复他好,还叮嘱傅怀安心办公不要总想着自己。

    这些思想仍然停留在封建时期的所谓贵族果然难缠,因为珠宝的使用无法明确体现两个爵位之间的差距而闹起来。

    公司出了几种解决方案,对方总是不满意。

    一位勉强认可了,另一位马上闹起来,认为数量或者等级相差太对,是对他们的不尊重。从欧洲分布一次一次闹过来,直到他们那场所谓的皇家盛典即将开幕,也没能敲定最终的完美方案,终于闹到了傅怀面前。

    按照傅怀的真实想法,就让他们两家哪里来的滚哪里去,明明已经是被立宪制约的破落户,还要在场面维护着根本没剩几分的面子。

    实在可笑。

    但他是个商人,自然要在场面上说最漂亮令顾客最满意的话,凭借自己对两面的熟识和了解,拿捏着各自最看中的部分。哄得两方各认为自己的礼服无与伦比,这场闹剧才算作罢。

    傅怀提着自己简单的小行李箱回到禹斯年公寓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心里五味杂陈。

    当初离婚搬走的时候何其潇洒,一副好不容易逃离了狼窝的样子。大张旗鼓地请了搬家公司,把自己明明没有多少的东西分了好几次运走。像被子,书桌一类的物件便没管,得意洋洋地告诉禹斯年,不愿意要就扔了吧。

    在这住了几天,才发现屋里的布置果然大部分都换了新的。禹斯年还真把他过去的东西都给扔了,辛酸。

    几天下来,傅怀已经获得了自己开门进去的权力,不必再像一个客人敲门等着主人回应。

    房门一开,屋子里传出一阵油烟混合着燃气的味道。难闻的令人作呕,傅怀的心立时漏跳一拍,匆匆向着厨房的方向冲去。

    路过餐厅,瞧见餐桌上果然摆着一盘开裂的水饺。厨房里有一个忙碌到手脚无措的身影。

    傅怀冲了进去,立刻关掉燃气打开循环,把禹斯年拖到一边。他修长白皙的手上蹭着一点黑色的锅灰,越擦面积越大,弄得整只手都脏兮兮。

    脚边的垃圾桶里堆着半篓子土豆,锅里还盛着已经无法分辨具体的食物,黑漆漆软塌塌的,散发着难闻的焦糊味。

    傅怀料想到禹斯年是在做什么,禁不住一乐,拖着对方白皙的腕子到水池里清洗。

    明知故问:“禹老板这是忙什么呢?”

    “你瞎?”禹斯年憋着气骂人。

    傅怀被骂了,反而低低笑起来。笑得禹斯年耳朵发热,忍不住把头捏向另一边,支支吾吾地解释。

    “你第一次,好好的,回家里。”

    “我想,像他们一样。”

    傅怀明白他的意思,这是第一次,只有他们。禹斯年也想像别的寻常夫妻一样,坐在同一张桌上,吃着简单的家常便饭,说着一天见闻,哪怕是无聊的闲话。

    禹斯年目光呆滞地看了看垃圾桶,又看了看锅里,“就是土豆,茄子,很简单的······”

    问题出在该死的土豆身上,按照禹老板的精练熟稔程度,他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一切。鱼香茄子在锅里收汁,水饺下入翻开的滚水。

    节约时间,一举多得。

    这个时候他就可以去给土豆削皮切丝,做一盘简单的小炒。然而土豆皮削到一半,禹老板被什么奇怪的小突起硌了手,翻过来一看,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