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就是如此玩笑。
若不是曹阿姨自知命不久矣,也不会让儿子回到老家看墓地,更不会被靳迟发现端倪。如果靳迟不找到她,她恐怕会带着秘密走进坟墓。
环环相扣的命运,欠下的债,终归要还。
她去世后很久禹斯年才渐渐查出,曹桂香是她真正的名字。只是六十几年前乡下,没有人在乎身份的问题,穷于是生,生的越多越穷。曹阿姨很小就被卖给后来的丈夫做媳妇,没有酒席也没认证过法律,孩子生下来后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落户。是她花了很大的价钱才让儿子的户口落在了别人家的户口本上。
后来丈夫也死了。
她从来无依无靠,没读过书没见过大世面,出席的最大场合就是禹家举办的一场场家庭聚会。这样一个胆怯可怜的人,谁又能强求她懂什么道理。
禹斯年恨她,却也恨得无力。
傅怀最近表现良好,得到了禹斯年的初步认同,被接纳加入调查小分队,成为第三名成员。
主要负责安抚禹斯年激动的情绪。
靳迟开车载着两人回到住处,禹斯年和傅怀并排坐在后面,禹斯年倚在傅怀肩头,半睁着眼,许久也不眨一下。
靳迟在后视镜里悄悄打量了一眼,觉着禹斯年像是丢了魂,得需叫一叫。
“斯年,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禹斯年像惊了一场噩梦,肩膀不自然地一躬,险些栽了下去,还好被傅怀及时拦了回来。他果然在发呆。
“接下来?”
禹斯年喃了两声,旋即愤愤不平。
“魏梦雅能收买从小看我长大的阿姨,那莫名其妙失踪的婚姻登记员一定跟她脱不开关系。”
禹斯年气闷,发着狠回忆记忆中的每一个小细节。
“当初她能那么快掌控公司,一定是公司里面也有人在帮她。这些人当年我没手段没办法收拾,现在一个都不能放过。”
靳迟注视着前方车流,应声说道:“公司里的事我会请父亲母亲仔细回想,交给我吧。”
禹斯年叹了口气,心绪缓和一些:“这么多年,谢谢靳迟哥。”
他兀自苦笑了一声:“好像不管我做什么你都答应,还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他话一出口,即像个巴掌扇在傅怀脸上。
禹斯年大大咧咧这会又心情不好顾不上这些,靳迟连忙笑着替他找补。
“以后可用不上我。”
禹斯年一愣,缓缓抬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靠在人家怀里,大张旗鼓地夸奖别的Alpha有多好,是挺不对的。
他没什么语气干巴巴地解释说:“靳叔叔和我爸认识的,是公司股东······”他嘴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能显得和靳迟不是那种情爱的纠葛,又不会伤到认识多年的哥哥。
“只是认识的时间久罢了。”靳迟开口替他说,“以后小年年自己有了Alpha就用不到哥哥操心什么事了。”
这可是蹬鼻子上脸的典范。
傅怀还来不及发表意见,禹斯年倏地从他肩头弹了出去,扑在座椅后背上,狠狠拍了靳迟后脑勺一巴掌。
“你恶不恶心,叫你一声哥还真有脸答应?”
险些错打了方向盘,靳迟吓得不轻。
“回去坐好。”他呵斥了一声,等到看见禹斯年真的回去坐好了,才憋笑说道,“我不是看你氛围感挺浓,配合你温馨一下。”
“你少恶心人了。”他那一声年年叫的禹斯年险些把隔夜饭呕出来,再说了,他们俩虽然认识有些年头,可也不是在能亲亲热热叫叠字的年纪认识的呀。
“你别理他。”禹斯年拍着傅怀的手臂,自己跟他解释说,“看他人模狗样的就是个烂人,说话没个准的。”
傅怀看着禹斯年的眼睛,应了一声。
继而转向靳迟,由衷谢道:“之前这些年,多谢你帮我照顾斯年······以前都是我不对,见谅。”情敌都率先宣布退出决斗了,他自己死咬着也没意思,Alpha喜欢好勇斗狠争地盘,可也不是靠争风吃醋活着。
更何况从前他们两个暗戳戳给对方使绊子,谁也没闲着,各有伤亡算不上谁占便宜,这一页就此揭过作罢。
靳迟自己背地里没少给傅怀泼脏水,心里也虚着,尽释前嫌自然好。他浑不在意地脱口而出:“我哪敢照顾他啊,禹先生可是我老板,一言不合就雪藏。”
“更何况······希潼也没少给你们添麻烦,我还要多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