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要清楚标记,一个干脆要摘掉腺体,禹斯年长久隐瞒的秘密也被铺在了阳光下。
可是傅怀说他并不在意。
所有的危机迎刃而解,两个人之间,但凡情意缠绵,把话说开了便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一切的相互猜嫌,源头皆是相互隐瞒。
气氛正好,禹斯年也不像平时那样板正端着,被傅怀浓情蜜意的搂在怀里,顺着耳朵脖子亲得通红一片。
禹斯年羞的整个人冒烟,红透了脸,一抬头,飞快地吻在傅怀下巴上,旋即像个鸵鸟似的把头藏了起来。
傅怀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一时间晕晕乎乎,不分东西。
腻乎劲过去,总在医院呆着也不是个事。平日高冷刻薄的禹先生被傅怀挡在身后,一路从抽血室鬼鬼祟祟溜回病房。
禹斯年当时是真的心灰意冷打算放手,病服都换号了就等着进手术室,要不是那位医生用生理盐水骗他做了一针半个小时的试敏,保不齐这会已经尘埃落定,二位双双变成孤家寡人了。
要跑路,也得先把这身衣服换下去才成。
两台手术最后自然哪一个也没做成,傅怀感谢通风报信的医生,当场给秘书打电话捐出去大几百万的医疗器械。
禹斯年要换衣服,傅怀大着胆子也厚着脸皮没出门去等,只是背着身算作避嫌。
身后衣料摩擦的声音悉悉索索响着,傅怀听得口干舌燥,没话找话:“斯年,我只能猜出你的腺体出了问题,可到底是什么毛病,你能不能告诉我?”
“你不是聪明会猜?”
禹斯年故意奚落他。
“猜不到,好斯年,就告诉我吧。”傅怀卖乖央求,“帮你瞒着那人做事真是干净,我怎么也查不到一点线索。”
“是我父亲生前的安排。”禹斯年有一瞬落寞,他扣好最后一枚扣子,唤傅怀,“你过来,我告诉你。”
傅怀像只听话的大狗转过去,走到禹斯年脚边蹲下安静聆听。
“我其实——”这个毛病实在难以启齿,在一系列腺体疾病里单列出来都是令人发笑的那个。
“其实不是没有味道。”
禹斯年几次总结语言,毕生所见的词汇却都匮乏于解释这个简单的问题。
“分化以后,我吃什么,信息素就是什么味道。”
话虽简单,信息量巨大,能看懂财务报表大盘涨跌国际局势的傅老板单单就无法理解这几个字了。
禹斯年说完,也尴尬地绞着手指,心虚地不敢看傅怀。
“喝了牛奶,就是牛奶味的?”隔了好一会,迟迟找回智商的傅怀艰难问道。
禹斯年点了点头,自揭伤疤。
“有时候还是黑胡椒,洋葱或者大蒜······”
傅怀:“······”
啊,这。
“家里当时是爸爸掌权,但是繁星内外虎视眈眈的人有很多。我要继承家业,就一定瞒住这件事。”禹斯年说。
傅怀梳理了一下时间线,发现一切便都可以连在一起,变成一个清晰的故事。
“所以你分化后没多久便出国留学就是为了掩盖这件事?”
“只是借着求学的借口掩人耳目,对那些觊觎繁星的人来说,继承人不够完美是发难的最好说辞。实际上我在国外的那些时间,多半都在治病,但是都没有什么进展。”
禹斯年继续道。
“连我继母她们都不知道这件事,我在国外呆了几年,自己的病没治好却听说了国内爸爸的身体出了问题——等我回来一切都晚了。”
禹父的病来的奇怪,多年没有名分的魏梦雅突然转正,一切都显得太过诡异。
所以他狠心把魏梦雅关进精神病院,逼得魏媛不能回国,在一众虎视眈眈的豺狼窥伺下鼎力扛起繁星的大旗。
但他终究太年轻,凭自己是立不住的。
为了站稳脚跟,他瞄准了傅怀,百年资深豪门,父母春秋鼎盛人脉通达,而他自己则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
“为了借助你的家世,我故意接近你。”禹斯年的声音不知不觉低了下去,后面半段,是他们早就烂熟于心的故事。
“所以你原本的信息素不是橘子味,而是为了我特意弄成那样的?”傅怀问。
“对啊。”禹斯年想起不愉快的事,蔫巴巴。
“那是怎么做到的?”傅怀好奇心正盛,惊奇问道。“难道就是吃橘子吗?”
“不然呢?”禹斯年一抽鼻子,皱了皱眉,“每次我都要吃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