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傅怀最得力最信赖的助手,傅怀自然很高兴她这样出谋划策愿意奔波。
但是时间太晚了,傅怀不得不考虑。
“我先联系聂沉,酒店可以明天再去。”
“拜托,老板我也是个Alpha唉。”秘书无奈道,“大可不必担心我的安全问题吧。这是补偿,我的Beta在你干蠢事的时候不但没能及时制止还做了帮凶,身为他的Alpha我得替他做点什么。”
傅怀不但要遭受情感重创,还要被他们俩虐狗打击。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听着秘书井井有条的安排,只能答应。
结束这番通话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傅怀沉默地看着空荡荡的公寓。想着不久前他和禹斯年还在这里被他妈妈抓了个正着,忐忑地站在一块并肩挨骂。
他这会只想冲到禹斯年面前,抱紧他,向他道歉,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然而他的保证似乎已经没有效力了。
说好了要拿他当掌上明珠一般珍视,却一次又一次地辜负对方的信任。
他如果真的现在出现在禹斯年面前,空口白牙无凭无据上去就一通指天誓日的胡乱保证,九成九会被禹斯年赶出门,宣判死刑。
傅怀拨通了聂沉的电话。
上一次他问过这个问题,聂沉告诉他禹斯年在酒店体验感良好,他才转移了重心,怀疑事情发生在片场的开机仪式上。
虽然禹斯年确实很看不上高泰明,但他显然不值得禹斯年如此动怒。
“要死?”聂沉大概是已经睡下了,脾气相当暴躁,哑着嗓子便骂人,“你要死了叫我参加葬礼么?”
“问一下市郊那家酒店的负责人,斯年在那住着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傅怀没心思理会聂沉的胡话,片刻不敢耽搁提出了要求。
“有什么问题?”
聂沉意识到不对,态度端正了一点:“上次不是替你问过,什么事情都没有,禹斯年甚至还在点评上夸他们的服务水平?”
“禹斯年在那住着体验感就不可能好。”这一晚上真是杀人诛心,傅怀不得不又一次亲自描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我之前把他后妈生的那个Omega安排到同一家酒店工作,他们俩一定是碰面了。” 这样都没人向上汇报,必然是提前被谁给捂了嘴。
傅怀跟聂沉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傅怀给他店里塞人根本不需要同聂沉打招呼,自己打个电话事情就办成了。
以至于聂沉到此时此刻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震惊到无话可说。
“就是前段时间,起诉禹斯年你还帮她的那个?”
“傅怀,你到底喜欢他们姐弟俩哪一个啊?”
“我当时就想快点把她解决了,我根本——”傅怀自己都觉得他的反驳着实无力,干脆放弃挣扎,“算了,你快点去查一下吧。魏媛应该是大提琴手,或者也可以找乐队的成员问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
聂沉说。
很快傅怀便知道他说的不必麻烦是真的简单。
傅怀得到了禹斯年自从入住之后在酒店公共区域活动的所有监控视频,末了还被吐槽一句:“你要是早说,早几天我就直接看监控了,还用被他们刷着团团转?”
是,都怪他这灌了水的脑子。
禹斯年的行程太简单,上午到了酒店办理入住,便一直没有出过房间。下午正装陪希潼一道去了开机现场,回到酒店又在房间里呆了大半个晚上。
直到夜深了,他才拉着希潼一道,轻快地去往一楼餐厅。
那个时刻,他刚刚和傅怀通过视频。是傅怀劝他去吃夜宵,说要和他一起发胖。
禹斯年就那么信他,挂断视频便去了。
画面切到餐厅,不多时便人影攒动,傅怀看见,穿着白裙子的魏媛跌跌撞撞奔向禹斯年,被他无情地闪开。
魏媛似乎受了伤,手垂下的时候把洁白的裙子染红。她跌坐在地,乐队的人群围拢过来。
禹斯年单薄的一个人,形销骨立,笔直地站在所有人的对面。
他的身影那么挺拔,似乎轻轻一敲就会弯掉。对面人潮如涌,叫嚣着向他扑来。
——这个时候,他应该站在禹斯年身边的。他应该抱着斯年,告诉他,不要怕。
可傅怀心里清楚,事实上,在这场混乱里,他站在魏媛那一边。他是魏媛手里的刀,他是魏媛手里的盾。
因为他的庇护,魏媛占据主场。
因为是他在庇护魏媛,所以禹斯年必遭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