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斯年隔着电话线把低气压传过去。
“你那么有本事,既然能给她安排去处,怕什么呀,再给她找个好的。”
“斯年。”傅怀话音儿一顿,轻声说,“不提这个了好吗。”
“不提···不提你又想怎么办?”禹斯年轻轻问。
傅怀心一横,干脆公司的面子也不要了,对禹斯年道:“我叫保安请她出去,他要是不肯走,直接把她架出去好了。”
禹斯年沉默了一会,问他:“你们傅家的脸不要了?一整个公司的人,欺负一个Omega?”
傅怀自然说道:“这有什么,当初她不是也带人欺负你······”
话说到此处,傅怀忽然想起监控视频里禹斯年一个人孤身对抗所有人的模样,百抓挠心似的,那股抽痛又一次弥漫全身。
在禹斯年眼里,面子恐怕不算什么,名声更不算什么,他只求一个随心所欲,只想要一个痛快。
那他傅怀,连喜爱的人都保护不好,全了自己的面子,提了自己的名声,又能得到什么呢。
“算了,你别管,我这就过去。”禹斯年那边响起哗啦啦的纸叶开合声音,他也觉得傅怀夹在中间不好行事实在为难,于是决定自己动手解决了这个麻烦。
“斯年。”傅怀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又怎么?”禹斯年忙着对着穿衣镜整理衣服,不大耐烦地应道,“知道您老人家道德高尚,收拾小白莲的事不用你插手,回办公室坐着去吧。”
傅怀截断他的话,声音低沉,是他在商场压价求利分毫不让的豪横语气。
“你好好歇着,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魏媛是最擅长玩弄人心的,她在世人面前摆出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自然把站在她对立面的那一个衬托得恶劣凶残。
可若将这二人的心摆在一处,说不定是谁的更肮脏。
既然她喜欢借助围观者的愚蠢来搬弄是非,傅怀想,那就让她彻底栽倒在这上面。
撂下电话,傅怀推门下车,顺便把陈澎也叫了下来。
“手机像素怎么样?”
陈澎最擅长观察自己老板的脸色,能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猜测出他究竟想干点什么。
“最新款,八百米外能分清蚊子是公是母。”陈澎夸张地回答。
傅怀白了他一眼,威胁道:“要是搞砸了,回来我让你分不清自己是公是母。”
陈澎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吧,万无一失。”
紧接着他瞧见傅怀从驾驶室的格子里把平时开车用的遮光镜拿出来,黑着脸带上,果然气场倍增,一下变成了电影里杀伐决断的大佬。
当然了,搁在现实里就显得有点二。
陈澎不敢说,他知道自家老板是要去干丢人的事儿了,还是把脸藏一藏的好。
俩人从户外停车坪把车子开到了地下车库,又从地下车库走出去,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进办公大楼。
门口的保安,前台的接待,甚至来往的文员一下子都看见了救星。
魏媛在这呜呜哭了半天,实在是又尴尬又闹人。
老板总算是现身了。
前台接待的柜台边上有一排座椅,平时就是用来给一些没有预约的人暂时休息所用。傅家那么大的产业,上上下下的行政不计其数,每天都会有无数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登门找人。
有些想求职,有些想拿笔交易,有的想签合约。没有门路的只能在前台等,等到他找的那一位松了口才能把人放上去。
傅氏家大业大,这两排暂时休息用的椅子总是坐满了人。
今天那些人宁可站着,只有魏媛一个人,默默坐在那也不吵不闹,就是吧嗒吧嗒掉眼泪,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她也不是瞎的,傅怀那么光明正大地进来她自然看得见,但她并不主动去搭话,只用一双水润通红的眼睛便死死盯住傅怀,做出无声的渴望。
但凡有点良心的人,恐怕没有谁能抵住一个楚楚动人的姑娘这样噙着泪看自己一眼。
便是不动心,也要上前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傅怀果然停住前进的脚步,拐了个弯向魏媛走过去。陈澎把手机的摄像摆好角度,也跟着过去,率先同魏媛打招呼。
“魏小姐,我没骗您吧,你看我们老板这不是回来了。”
魏媛红着眼睛站起来,规规矩矩地同傅怀道:“傅先生,您好。”
傅怀带着巨大的墨镜根本看不见脸上喜怒,声音也是没有感情的平静:“魏媛小姐又来公司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