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闲敲棋子

    《亡国之君成了我的男妾》 

    宋元安将手上的棋子搁置在一边,“为何?”

    裴今月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他不说宋元安也知道。

    他心里芥蒂着宋元安是魏国皇女,但又无法坦然接受自己现在受宋元安庇护的事实。

    两相矛盾,自觉不知该以怎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宋元安。

    “表兄已经跟我说了,表哥与殿下约法三章。”

    沉默片刻后,孩子小声地嘟囔着,“殿下救了我两次,我也会和表哥一样安分守己的,也不会做出有害殿下的事。”

    “安分守己”这个词语从小孩子口中说出,着实有些违和。

    宋元安看了一眼连书晏,“你表哥倒是挺会吓人的。”

    “我不说,殿下也会说,我只是赶在殿下之前,替殿下告知阿月。”

    连书晏笑着拉过裴今月,“阿月年纪还小,以后我与他都要拜托殿下,多多照拂。”

    裴今月的手指对着戳戳,然后转起了圈圈,眼巴巴地看着宋元安。

    俩人乖起来都是一个样,不愧是两兄弟。

    宋元安温和地望着两人,眉眼弯了弯,还没开口接话,裴今月肚子里忽然传来突兀的咕咕声音。

    裴今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经不起饿。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了。

    宋元安忍不住笑出声:“饿了?”

    裴今月点点头,一双眼眸好似刚出生的小鹿。

    宋元安站起身来,凝望外面的飘雪。

    雪越下越大了。

    “让人给孩子传膳吧,我也该回去了。”

    连书晏问道:“殿下不留下用晚膳吗?”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两人站在雕花的琉璃窗外前,共同看向外面的大雪,时间在飞雪下,好似被无限拉长,“雪下得那样大,路也不好走。”

    凌厉的寒风将大雪卷得到处都是,挤压的雪花要压垮梅枝,琉璃窗外覆了一层白霜。

    裴今月见自己表哥这样说,也紧跟着附和道:“殿下留下好不好?”

    宋元安摇摇头,“我的院子离这里不远,你们吃就好了,我回去。”

    宋元安是有顾虑的。

    她吃的饭菜做得太过清淡,和普通人爱吃的格格不入,和连书晏共桌恐怕会倒他们胃口,所以用膳时干脆还是分开好。

    流风发觉她有要走的意图,将手炉放在宋元安掌心,又将狐裘抱了过来,吩咐下人们去撑伞。

    见此情景,连书晏也不再挽留,他转而问道:“殿下以后还会经常来吗?”

    宋元安回头看着他,身后白雪簌簌落下。

    “殿下以后还会常来见我吗?”

    连书晏又问了一次,他双手交叠着垂落,还真像个贤惠的夫君,“不管怎么说,我是殿下的郎君,若是被殿下冷遇,只怕今后在这府上会举步维艰。”

    府里的下人,都是会看人脸色的。

    下人们不清楚宋元安与连书晏的关系,他他们只能从宋元安对待连书晏的态度来判断她对连书晏的重视程度。

    宋元安是府中的主人,大魏尊贵的皇女,而连书晏只是她对侧室郎君。

    若是宋元安喜欢他,当然会时常来看他。

    但如果宋元安久不踏足西苑,那大家自然而然以为她不在意连书晏。

    一个无权无势的侧室郎君,失去了主人的喜欢,那么将来,怠慢,蛐蛐,落井下石等的事情都有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宋元安在宫中长大,深谙这一点,于是说道:“我改日还会来找郎君下棋。”

    “改日是哪日?”

    宋元安想了想,道:“明天吧。”

    连书晏喜笑颜开,“那我就在这里等候殿下。”

    ……

    夜晚时林羲提着医箱,给宋元安例行把平安脉。

    宋元安斜靠在软榻上,乌发散开,柔软的毯子盖在她的肩膀上。

    柔软的丝绸袖子被翻起,露出纤弱易折的手腕。

    林羲搭上她的脉搏,皱眉道:“殿下这两日腹部时候还感觉到头痛,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之处?”

    宋元安摇摇头,“尚可,服药以后好些了。”

    “头呢,是否会感觉到头晕和头痛?”

    “有点。”

    宋元安说道,“但都是老毛病了。”

    对于她而言,头痛是家常便饭。

    林羲说道:“殿下有些风寒体虚之症,微臣给殿下开几剂温补身体的药方,最近天气冷,殿下就不要出门,待在屋里就好,别再往外面跑,若是让风一吹,感染风寒发热,殿下只怕得去鬼门关里走一圈。”

    宋元安被唬得一愣一愣,“哪有那么严重,你可别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