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渐渐蕴了一种冰凉刺鼻的味道来。
姜和微微弯腰,低头把下巴搁在许之蘅肩头。
那股味道立即被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给冲散了。
许之蘅小腹抵着栏杆,稍稍把头偏开了点,问:“不进房间吗?”
姜和语气轻佻道:“急着上床?”
许之蘅身子一滞,不说话了。
“你这人——真没意思。”姜和感叹。
“……是你的话都很难接。”
姜和笑:“是吗?”
许之蘅眼皮微跳,她真的很怕这个人的每一个疑问句。
“娇娇啊——”
许之蘅头皮瞬时一麻。
她依旧很难适应这个称呼,过了好几秒才低低应声。
姜和侧过脸,温热的鼻息掠过她的脖颈,彷如耳鬓厮磨地亲昵。
“我好好问你的时候,你最好别不说话。”
“知道吗?”低沉柔情的语调仿佛在跟她说情话般。
许之蘅稍稍静了下,嗯了一声。
姜和不再为难她,敛眼看着楼下那些人,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我那天就站这儿瞧见你的,瘦瘦白白的。”他一眼就锁定她了。
姜和抬手,用手掌环握她的脖子,细细摩擦着。
他见过的女人太多,无比清楚知道哪种女人才最吸引男人。
甜美,性感,可爱?不是,一抓一大把,乏味得很。
姜和平日应酬玩乐就多,那日更是兴致缺缺——
他嫌混迹夜场的女人不干净,厌恶她们的言谈举止眼神里总是深深刻着对物欲的渴望。
光彩夺目的珍珠早就被有身家的老板高官拢进掌心,剩下的不是赝货就是鱼目。
大多数男人就是理性地用下半身思考的卑劣动物。
尽管这样的行为很low,他们却丝毫不会动摇。
姜和也不例外,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又烂又low。
但他又不是穷鬼,资本捧他站在高处选,谁还沾低等的庸脂俗粉?
当然那天他怀里这女人穿得也俗,可她本身又不同了。
他当时站的位置不算远,连她的五官都看得清楚。
首先,她是原装的,看着舒服和谐。
其次,她身上也没有那股让人腻味的风尘气,反而给人一种无法装完的矛盾感——
清冷倔强,纯净柔弱。
一个女人如果十分清冷,要么让人觉得不敢亵渎,要么便觉得扫兴无趣。
可妙就妙在,她的清冷只有六分,余下四分是柔顺,就教男人藏不住劣性,只想去欺负她占有她。
像纯洁的百合,偷偷借了玫瑰的刺。
这种才最勾人。
姜和觉得此刻自己手中那一截脖颈,好似又变成一枝孱弱纤细的花茎。
脑海里有个念头蛊惑着他——
用力折断她的感觉一定很美妙。
折断啊,折断啊……折断她!
姜和呼吸轻滞,眼里似有潮水激涨平退。
许之蘅清楚地感觉到了后背男人胸膛起伏一下,似在深深吁气。
他在想什么,她无从得知,也没兴趣深想。
姜和收了情绪,居高临下俯视着那些人说:“你说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
“许之蘅顺口答:“你不知道?”
“我?”姜和挑眉,“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垃圾。”
许之蘅没有否认。
姜和也没生气,语气平静道:“我还不想那么早死。”
许之蘅把话接的十分僵硬:“想法没错。”
姜和默了下,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看那个女的,穿貂毛那个,他爸做冷冻发的家,到现在也算H市有头有脸的人,就她一个独生女。”
许之蘅嗯了声。
“她上头的时候,会发情地跪在地上,求别人上她。”姜和看着那仰头翻起白眼的女孩,顿了顿又道:“不出意外,再过一会儿,她就会跟几个男人走进同一个房间。”
许之蘅歪歪仰起头,看见他的脸在阴影里,模糊而恻然。
说这种话明明就该让人脸红害臊,可他的语气那样平淡,还带了点揶揄。
他好像只是在告诉她:你看她,那个姑娘她喜欢花。
许之蘅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冷,身体不由绷起来。
“紧张什么?放松点。”
他察觉到,低头看着她又笑了。“怕我是吗?”
“没有。”许之蘅摇摇头,把头别正。
姜和哼笑了一声,收紧双手把人更用力圈禁于怀中,“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