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接过来,默不作声地抽。
姜和躺了回去,撑头注视着她,突然唤她:“娇娇啊——”
许之蘅指间夹紧了烟,嗯了一声。
“你怎么总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姜和笑。
“……”
“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
许之蘅想说他神经病的,但舌头卷卷,还是没敢说出口。
姜和这人就是块地雷区,她不想随便探索,但他总要非逼她往前试探,没轻没重走两步,没准一不小心就得踩上一个,炸得还是她自己。
这会儿他是心情好,才有空扯皮。
许之蘅觉得烟错了味,碾进烟灰缸,“我去洗澡。”
“一会儿的。”姜和拉住她胳膊,“还没聊完呢。”
许之蘅问:“你想聊什么?”
姜和很有兴致,眼光瞟一瞟她的背,“怎么弄的?”
“客人弄的。”
“说来听听。”
许之蘅不知该说什么,她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颊下两点梨涡深深,眼里却漆黑沉静。
她的语气很柔和:“你喜欢听别人在你面前卖惨吗?”
“不。”姜和答得果断。
许之蘅顺下去:“所以,我去洗澡。”
“不过要是你卖,我可以勉强听听。”他笑眯眯的,“我这人,蛮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
许之蘅看着他,实在笑不出来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男人总是喜欢在事后来上这么一两句探究询问——
她的名字,年龄,生活状况之类等等……
分明他们一点也不在意一点都不感兴趣。
可他们总要假装交心,嘘寒问暖。
拿这样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话头来妄图消弭彼此之间的摩擦关系。
姜和的社会地位摆在那里,他并不会觉得不自在和尴尬,他或许只是百无聊赖的突然好奇。
但她不想说,可她此刻似乎又踩到了一块埋在土下的地雷。
姜和伸手拉开床头柜,摸了沓钱出来,扯断封条。
“玩个游戏,一句一百。”
“客人弄的。”
姜和嗯了声,等了半分钟没等到下文,眼色不悦道:“没了?”
“没了。”
姜和盯了她半晌,抽出一张一百块轻飘飘丢在被子上,“你这人真有意思啊,要是别人上赶着给我说,你倒藏起来了。”
“装上了是不是?”
地雷炸了,又没完全炸。
许之蘅的太阳穴隐隐跳痛,她抱着一种直接想拱火的心态,问:“你那个呢?”
“我?”
“你身后不也有么?”
姜和脸色略微一沉,握着那沓子钱无意识地捏了两下。
末了,他老大不爽地哼了声,“关你屁事啊?”
许之蘅:“……”
*
往后一个月里,姜和只过来留宿了三次。
每次深夜来,中午便走。
四月底时,黎韵打来电话问许之蘅五一有什么安排,要不要一起旅游去。
许之蘅想了想家里那尊不时到访的祖宗,只好说:“还是算了。”
引得黎韵一阵打趣:“哦哟我们莺莺真是乖的咧……”
果然当晚姜和再次杀了过来,狠狠折腾一番之后,甚至还是在深夜,就拂衣而去。
只留下一室膻气和被拆散架的她。
后半夜就开始下雨,轰隆隆的,噼里啪啦。
许之蘅睡得浑身是汗。
第二天一起来,雨倒是停了,空气闷热不少。
日头明烈,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许之蘅打开窗,屈膝坐到了主卧的飘窗上。
有一点点风从窗口带进来,窗帘偶尔飘动两下。
阳光照得玻璃斑斓耀眼,营营动动的微尘变成了光点在她眼前漂浮。
车鸣人声被高楼之上的风掠走,好安静。
许之蘅恍然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微信正巧发来宋玉琪的微信。
其实她们联系的极少,但宋玉琪是个很热爱生活的女孩。
她总是会发很多漂亮的风景照,或者视频,哪怕路边一只蜗牛,或者今天做的什么兼职。
絮絮叨叨,喋喋不休,说上一大堆,
许之蘅有时回,有时不回。
宋玉琪也浑不在意,隔一段时间又会发来一段更新。
*
中午吃完饭,她花了半个多小时稍微打扫了一下家里,把被子拿出去晒太阳。
两点多,她正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去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