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脖颈熟练打起来,边哑着声提醒着:“明天清明了,你要去祭拜你妈吧?别忘了。”
姜和一脸平淡,“不去了,回头忌日去一次就够了。”
许之蘅没作声,低头细致地为他正了正领带,翻平衬衫领口。
听见他说:“明天我要出差,你也去。”
许之蘅觉得有点奇怪,抬头看他一眼,“……清明出差?”
姜和的起床气似乎延迟到现在发作,有些不耐烦道:“不远,不用准备,当天就能回来。”
许之蘅哦了声,转身去帮他拿西装外套。
她低着头,头发乱乱的,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姜和看她一眼,忍不住揉了下她的脑袋,从她手里接过西装外套,转身出去了。
*
翌日倒没落雨,只是天阴。
八点多,俩人起床,吃完早餐出门。
许之蘅昨夜不知怎么的没睡好,两眼干涩,脑袋也沉。
车载空调送出来微微发热的风让她更难受了。
她侧头看了眼姜和,他脸臭臭的,恹得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一眼。
许之蘅瞬间止住想要说话的念头,闭上眼睛打算憩一会儿。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姜和叫醒了她:“到了。”
许之蘅眼睛还闭着,感受到双腿双腿一阵麻意。
她轻轻嘶声,揉揉腿问:“我睡了很久?
”
“两个多小时。”姜和熄了车,转头看向她,脸色倒是没有早上那会儿臭了,“下车。”
许之蘅哦了声,整理了下头发,思绪还飘着,身子就下了车。
此刻路旁停了不少车,下车的人们几乎做着同样的事情——
开后备箱,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香烛纸钱之类的东西。
十几米远外,墓地门口一个标志——福宁陵园。
门口有摆花的小摊,一长条,有路人提溜着元宝香烛,面容皆是肃穆沉重,缓慢往里走。
福宁……
许之蘅呼吸一滞,瞬间清醒过来。
同时,她听见姜和说:“这里是f城。”
许之蘅脖子发僵,她一点点地扭过头看向刚从车头绕过来的姜和,神情肉眼可见的从不可置信转成惊慌。
姜和正欲张嘴说些什么,就见她豁然转身抬手去拉车门,他手疾眼快,一把把人拉住,胳膊肘微微一偏顶住车门。
这一拉,姜和心下便是一沉——
许之蘅在发抖。
*
路面湿漉,天上依稀有几滴雨落下,远处雾笼着山,空气里有青草味和烧香味道。
风景宁静,而许之蘅在山崩地裂。
她呼吸急促,胳膊奋力挣到泛红发疼,却仍无济于事。
姜和的大手紧紧箍握住她的手臂,令她无法挣脱逃走。
姜和:“你冷静点听我说……”
许之蘅听不进去,她就像遭到猛兽追赶的鹿一般惊惶。
看着她的模样,姜和突然一阵难受,他喉头滚滚,一把将她搂到怀里,轻声道:“那是你爸妈,你怕什么?”
许之蘅一动不动,指尖轻轻攥着他腰间一小片衣料,仿佛那是面救命的帆般。
她的声音是那样干涩:“我不想去。”
“是不想还是不敢?”姜和眼梢微垂,低头看她,面色像路边沾了雨露的树叶般凉淡。
许之蘅垂下头,睫毛像蝴蝶煽动翅膀一半颤动着。
她的模样看起来依旧很不安。
“我不要去……”
“娇娇,你看我。”他柔声唤着她。
许之蘅咬唇,摇着头道:“我不能去……”
“许之蘅。”姜和沉下声,神情不容置疑,“你得去知道吗?你别软弱,也别害怕。”
“姜和……”许之蘅的声音里泄出明显的颤意。
她很怕,她真的害怕。
“我不是在这里。”他压着她的头往怀里带,攥紧她的手包裹在手掌里捏了捏,只想给她多一点真实的安全感。
他破天荒耐心十足地不断安抚着许之蘅,等到她情绪稍加平复,才转身去不远处的花店买了两束白菊。
*
从门口走到墓前的那段路让许之蘅觉得好长好长,每一步似有千斤重,才迈出去又让她踌躇着想往后退。
可姜和紧紧握住她的手,挟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的意味。
人有一种行为特别有意思,叫做自欺欺人。
在这之前,许之蘅就是这样——
她逃避现实,不去想任何关于父母的事情。
她骗自己:假的,都是假的,她的父母还健在呢。
但等她真正看到那块合碑时,她的幻想瞬间被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