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以免跌倒,抬起另一只手放在姜和背上轻轻拍着。
姜和声音闷闷的,又在她耳边响着:“好不好……”
许之蘅的心口突然疼得厉害。
姜和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小石子一样击打着她的心,每一下都让她觉得痛。
许之蘅抬头望了天,那轮月依旧静静地,皎白而凄美。
其实是她不愿意承认,她已经习惯了跟姜和在一起的日子。
曾有那么几个瞬间,她也窥见到了一点幸福快乐的曙光。
但有什么用?
当幸福快乐在她心里种下一颗稚嫩萌芽的种子时,悲惨苦痛已经在她心里长成了盘根错节的一棵大树。
那树只要落下几片悲伤的叶子,就能完全覆盖住那还未抽芽的种子。
她能怎么办呢?
当许之蘅设想彼此要分开,只觉两眼茫茫,心头苍凉。
苦难轻而易举就将她打碎摧毁,那爱可以将她重塑吗?
许之蘅不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或许曾经有那么一刻她是真诚期望过的。
可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时间去证实了。
那晚回家之后,借着酒意的姜和像狼一样狠狠又折腾了她半宿。
许之蘅心倦身疲,只依稀记得他说——
“不准再闹脾气。”
“如果哪天我结婚了,你会理解我吗?”
“陪着我,娇娇你得陪着我。”
……
他还咬她,用狠厉坚定的语气威胁她:“再说那种话我就打断你的腿听到没有?”
许之蘅颠荡得脑子昏沉,再无力同他争,低低应了一声。
*
自那之后,日子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平淡。
但姜和开始变得很忙,休息日都经常见不到人影。
有时候等她晚上上床,他都还没回来。半夜迷迷糊糊觉得人回来了,等她醒来,他人又不见了。
有几个晚上,姜和回来时,她在他身上闻到了还来不及散去的香水味道。
总是同一款,幽幽绵长,沁进鼻间,又像丝线般在空气中游走,缠绕上她的脖子。
可许之蘅依旧装聋作哑,什么都不问。
*
周末下午,黎韵约她出去逛街。
黎韵开车来接的她。
在王府井逛了一圈买了两件初秋的新装,又去美容店洗了脸,最后被黎韵拖到了她常去的那家美甲店。
黎韵本以为许之蘅又会如同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干等,谁知道她这次居然指着墙上色板,破天荒地对着店员说:“给我做个这个吧,不要装饰的。”
店员戴着口罩,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
“你本甲挺长的,也不软,我就不贴夹片了,好吗?”
许之蘅嗯了声,坐在她对面,伸出手任她捣鼓。
在打磨头嗡嗡声中,黎韵絮絮叨叨地说着:
有个客人如何如何……
有个小妹喝多了和客人对上被客人脑袋上狠狠开了一瓢……
有个新来的领班总爱带她上班,不知道是不是想睡她……
许之蘅有点神不守舍,目光定在墙上一张色板上,偶尔应上一声。
似乎早已习惯了形形色色的客人,给许之蘅做指甲的女孩子也很淡定,口罩底下的声音有点闷:“宝,照灯的时候麻烦不要动哦。”
许之蘅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偏过头,问身边做指甲的女客人:“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抬头看她一眼,单手拿手机放在她眼前。
许之蘅在屏幕上扫了下,记下歌名。
黎韵扭过头,目光深深地看向许之蘅,很快又移到自己手上,一下沉默下去。
许之蘅的手机震了震,来了条微信。
是姜和,他问她:[人呢?]
大概是回了家,没见到她人才这么问。
许之蘅回了一条:[和黎韵在做指甲。]
姜和没再发消息过来。
*
做好指甲出来,外头天都快黑了。
黎韵晚上还要去上班,也没约晚餐,取了车送许之蘅回去。
十字路口,红灯。
黎韵缓缓停车,低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车里响起了方才在美甲店里听的那首歌,但似乎不是同个人唱的。
许之蘅没有动,只是看着窗外。
她的目光落在路旁一家五金店门口,两个男人带着面具在锯着钢材,火星子在刀口溅出来,映得那两人脸上忽明忽暗。
小时候,也能在街上看见这样的场景。
那时刘雨晴总会推着她们姐妹俩飞速离开,嘴里嚷着:“别看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