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猛地抽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从鼻子和微张的嘴巴冒出来,带头的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捻灭,然后挑起担子。m.churuyunkt.com
其余人也陆陆续续挑起担子,带头的男人说,“先走了,家里还有事。”
方一迟又弯腰给几人又递了一支烟,连声说着些感谢的话,他们将烟挂在耳朵后,没再怀疑什么就走了。
方一迟和陆惊洵往回走,陆惊洵说,“看来想找到这个香婆,我们得去村尾看看。”
刚才他们说,香婆已经在这里待了很多年,又是接生婆,谁家有点八卦想必能传到她的耳朵里,所以她对东江村的情况应该了如指掌。
他们此次前来,并不是把目光全部放在王家兄弟上,还有东江村的其他几个人,虽然他们只知道名字,但有时候,凭一个名字,未必不能找到线索。
许晴说,“而且,刚才那人说张家媳妇生产了,看他们的脚程和准备的行当,今晚张家应该是打算摆个贺喜宴。”
“刚生产就贺喜,果真是有些与众不同。”
方一迟有些感慨,他见过有些村子里的人,认为刚生产完的妇人是肮脏晦气的,有时候甚至不让她们进自己的家门,等到孩子满月,妇人出月子,才会摆上几桌庆祝,但庆祝的也是孩子满月,而不是妇人出月子。
但是东江村正好相反,贺喜宴是东江村这里的习俗,家家户户,只要妇人顺利生产,他们都会摆上贺喜宴以示庆祝。
只是听说他们只邀请本村人或者自家亲戚参加,外地人他们是一概不欢迎的。
贺喜宴,能邀请到越多本村人越好,到时候张家必定是个鱼龙混杂之地,什么八卦信息,稍一打听,那些个大妈大爷巴不得有点乐子和话题,自然愿意倾囊相告。
而主顾家的,忙着摆宴招待客人,哪里顾得上他们几个生面孔,到时候就说是主顾那边的远房亲戚,他们还能现场赶人不成?
这样想着,几人当即往村尾的方向出发。
刚才他们进村时就发现了,村口处停了许多车,而这里房子稀疏,分明有足够的位置停车,看样子他们似乎是故意不开进来的。
加上陆惊洵开来的车太过显眼,今日东江村的道上又是人来人往,开车不好前行,几人便弃车,改为徒步前去。
路上遇到稀稀拉拉的几个同样挑着担子拿着礼盒前去的行人,陆惊洵和方一迟便随手在路边的铺子里买了点东西,让每个人提一点,就完美融入了他们。
他们跟着行人绕近道,这样依旧花费了大半个小时,远远看见一家孤零零地坐落在村尾的一层水泥房,在它的后面和两边,则是用茅草盖起来的简陋小屋。
它的门前空地搭起遮雨篷,摆满桌椅,贴上喜庆的红纸,十分显眼。
此时尚未开宴,门前并不多人,唯见有几个妇人正里里外外在忙活,洗碗、择菜、布置酒席等等。
几人在不远处的树根底下歇脚,这里山清水秀,村口至村中的地势相对平坦,村子过半,地势就变得稍高,而位于村尾的张家更甚,逼近山脚,周围是层层叠叠的树,房子就隐匿在树林间。
眼下人还太少,他们此时过去必定会引起注意,他们将礼品放在树底下,都默契地坐在原地。
这样歇了会儿,眼见残阳隐入山中,傍晚的空阔村间,冷风添了几分冷意。
陆陆续续有人从四面八方的岔道走到张家的门口,便开始有人张罗起来,通上电的大灯下,他们登记收礼,进屋子帮忙,或者走到偏屋里不知道干什么,进进出出,有人说话,从稀稀拉拉到人声鼎沸,算是有点摆宴的味道了。
林星的目光定定望过去,她说,“刚才见偏屋的小门有个人端着盆热水出来,产妇应该在偏屋,香婆在照顾她的话,此时应该也在偏屋里。”
“等会儿过去的时候,我们分头行动,随意坐下,跟他们唠嗑,看看能不能打听到点什么。”
其余三人表示同意,于是两两一前一后过去,那些人各有各的忙活,几人在登记处放了礼品就趁乱挤出来,没登记,也没被发现。
他们很快分来坐在各个桌的角落,那些大妈都是好聊的,操着一口本地的土白话,时而高声辩驳,时而仰头大笑。
大爷们就一个劲儿地抽旱烟,那烟雾缭绕,呛得小孩捂着鼻子跑开,他们就笑,说他们抽的那都是好东西,等他们大些,说不准比他们还抽得狠。
夜渐晚,菜开始上桌,说话声不止,又添些碗筷杯子碰撞发出的噼啪声,小孩不等人,肆无忌惮地站在红色的胶椅上夹菜,大人不管,反倒也跟着动筷。
林星学着他们的口音,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菜都上桌了,咋还不见主顾家的上桌啊?”
贺喜宴,贺的是喜得赤子①,按照东江村的习俗,这时候产妇和新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