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就算不想听也躲不掉,岑旭湖,既然你那么想念你弟弟,怎么不和他一起去死呢。”
他看着面前陡然僵住的人,心里的愤恨再也刹不住了。
“想念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补偿,什么都不用付出,流两滴眼泪伤几次心而已,你什么都没失去。你真的后悔吗,真的不想让你弟弟死吗?”
“那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我就是你弟弟啊,我和他一模一样,我比他更乖,你不是希望他这样的吗?怎么不敢留下来了。”
“因为你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他为她盖棺定论,“你只想着自己。”
椅子上的岑旭湖一动不动,她在某个瞬间突然停止了挣扎,整个人安静的像是一尊塑像,甚至看不到她的呼吸。
弟弟还有好多话要说,可是看到她这样毫无反应的样子,只好走过去解开她眼上的布条。
她充血通红的双眼定定看着他。
好像要把他看穿。
“你很想说话是吗?是不是有很多疑问想要和我交流?”弟弟看到她这样子,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这九年我也是这样的。”
“我也很想和你说说话,但是我的嘴巴被你封住了,我怎么喊怎么说你都不听。怎么样,很难受吧,这就对了。”
这样说着,他还是揭下了岑旭湖嘴巴上的胶布。
“我没你那么残忍,想说什么就说吧。”
岑旭湖没有说。
她现在总算是彻底搞清了眼前这个人的真相。
当他有形的那一刻,其实他就不是脑海里任她摆布的想法了,他成了这个世界里自由蔓延的幽灵,拥有她所有的记忆,知道她全部心声。
所以当她来到这个世界,他才能对症下药般一次次精准地攻破她的心防。
“你模仿的很像。”岑旭湖说。
他笑了,“我本来就是呀。”
“但有一点,你还是没有做到。”岑旭湖失望地看着他。
“不可能!”他瞪大眼睛,一脸被挑衅的愤怒,“全世界只有我最了解你。”
这次换到岑旭湖笑了,尽管整个人被牢牢绑住,脸和脖子红肿一片,如此狼狈的情形下,她看向对面的眼神中依然有鄙夷和不屑。
“说啊。”弟弟气恼地催促她,他倒要听听她能说出什么花样。
“你……”岑旭湖刚开口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好不容易咳完,她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只能用气声说话。
弟弟听不清,快步靠近她,皱着眉头贴近她的嘴巴。
岑旭湖垂下眼盯着近在咫尺的“弟弟”,他和她的亲弟弟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死人就是死了,执念再真,也是假的。
她陷进了执念的泥潭里,再不出来就会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她抬手,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钢针狠狠扎进面前这个人的脖子里。
“噗”一声,鲜血飞进了她眼中。
她没有闭眼,也没有松手,像刚才他桎梏住自己那样,牢牢地禁锢住他的肩膀,任由那根钢钉埋进他的身体里。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从震惊到痛苦,再到整个人完全脱力地栽倒在地上。
岑旭湖的双腿还被绑着,来不及腾出手给自己解开绳子,她随着他的倒下,直直跪在他身前。
“你……你真的……真的杀了我。”
弟弟的脖子和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一句话说的破碎沙哑。他满嘴都是血,颤 抖着想要抬起手。
岑旭湖没管他。
她坐在地上快速解开腿上的麻绳,手撑着地面站起来,却没站稳,又扑到了地上。幸好手肘在地上撑了一下,才没压到身旁的人。
他的嘴角还在向外涌着血沫,脖子处淌出的鲜血已经蔓延到了岑旭湖脚下。
“姐……姐姐。”他的声音像轻风,不留神就刮走了。
岑旭湖咬着牙再次站起来,在跌倒之前伸手扶住墙面,面无表情地快步走出去。
弟弟还在身后喊她。
她告诉自己,是假的。
都是假的。
【不破不立,不死不生】
打破自己的执念,关键就在于执念中心的那个人,也就是“弟弟”。
只有他死了,这个世界才会被打破,她才能回到她的世界里去。
刚才他自己也承认了,他不是弟弟,他只是经年累月达成的想法。
一个人想要消灭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她想要活着,没有错。
岑旭湖告诉自己,做得好,现在只需要快速离开这里,别回头。
身后的一切都是假的,躺在血泊中的不是真正的人。
别回头。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