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偏殿,管事姑姑正好就在外面。
她瞧见计忱文,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这女子的求生意念倒是老身活这么长时间头次见到的这般强烈。”
“她身上的旧伤可真不少,能从寒川牢活着出来,大抵是有什么在支撑着她。”
“老身敢保证,会看着她,不让她有行窃的机会。”
“她同您讲过话吗?”计忱文问道。
管事姑姑抬头看着他,似是不解,“肯定是讲过的,这些天倒也说过不少话,只不过都在清醒的时候。”
计忱文恍惚间又看到坐在花树红润着脸冲他叽叽喳喳的小姑娘。
管事姑姑在判岳府呆了许久,比他更早来这里。
她曾有过一位道侣,有个女儿。
但是道侣不知所踪,女儿夭折。
若宣溶能同她说话,又受她悉心教导,也是一件好事。
“本君知道了。”他应了一声,便没有再来过偏殿。
后来过了半年,宣溶找到了他。
其实判岳府的这半年,他莫名觉得难熬,似是有什么东西牵扯着他,总是无法安神。
这半年里,宣溶恢复的很好。
在寒川牢受得冻伤几乎看不出痕迹了,她的面孔与八年多前的脸重合。
出挑的很漂亮。
见到他也会笑盈盈地打招呼。
她学端庄了,对他话也没有那么多了。
即便他不去见她,她也会想办法出现在他的面前。
有时会笨拙地做些东西送他。
从以前谈天谈地,变成虚心请教。
陌生中甚至让他觉得哪里又有些相似。
直到那天她穿了件嫩粉色的衣裙,挽了不适合她的发型。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
白乌恬。
她在他的面前学白乌恬?
什么意思!
计忱文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他扯掉了宣溶的发带,拉着她回屋,“脱掉!”
宣溶一瘸一拐的,红着张脸,嘴上却也倔强,“我就是不脱!为什么我不能穿这个 ?”
计忱文黑着脸,他想不明白,当年宣溶是最不喜做学人精的。
“脱掉!”
“我就不脱!”宣溶抱着肩膀,“除非你帮我脱了!你敢吗?”
计忱文定定地看着她。
良久,她才像缓过神来,开始在他的面前宽衣解带。
“抱歉……我不该学她的。”
在她脱掉一件外衫时,计忱文还未来得及平复心情,便出了门。
他当时不知道,他走后,宣溶把自己脱得很干净,也扇了自己好几巴掌。
后来的情况变得更可怕了。
她不再像白乌恬那般打扮自己了,而是在深夜的时候身着简单来到他的屋内。
就是傻子也该明白了。
“宣溶,你想要什么?”
“我,我想要你喜欢我。”
宣溶把头压的低低的,说的有些磕巴。
她紧紧抓着裙摆,小声说着,“你可不可以和我……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喜欢很久很久了,从十四岁那年。”
她说完,脸红透了,甚至连脖颈处都泛着红。
计忱文把她带回她的屋里。
她却依旧锲而不舍,“我不影响你,不会像当年那样妨着你做事。”
“你喜欢谁,我也会喜欢谁,我不跟她争风吃醋,不会问你为什么!”
这些话,计忱文听了,又是一肚火。
他索性弄晕她,将她锁在房里。
禁闭了一个月,宣溶终于老实了。
只不过这样的老实,反倒让计忱文心里空落落的。
阅层房里。
看着她无法正常行走的双脚,他回过头瞧了眼满墙的训诫。
他想医好宣溶的双脚,让她能够像正常人那般生活。
再送她离开。
他不允与情爱纠缠,被缠也不行。
只不过这次带她的出行出了岔子。
行至仙境最大的药田。
他们遇到了青缪宗的人,青缪宗的少宗主带队来采药。
少宗主便是白乌恬历劫的本体,名为廖梧恬。
他留宣溶在屋里休息的时候,廖梧恬刺伤了她,她也没让廖梧恬讨到便宜,在廖梧恬手臂上留下一条深深的刀伤。
他回来时,宣溶被摁着,原本好了的脸又添新伤,左手心不知道被谁捅穿了。
刺目的鲜红灼伤他的眼睛,甚至没经过思考,法术便震飞了摁着宣溶的弟子们。
廖梧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