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眸,她涨红的脸颊像涂抹上了脂粉,衬得她的肤色更是白润。
“公子……嗝!”温令安还是控制不住,拍了拍胸膛,一口气的说下去,“你为何还未走?莫非是心疼那一个鸡蛋?
“姑娘,莫非像那五六岁的小儿,只为口腹之欲,先吃为快。”陈珵侧过身,眸中带着若无若有的笑意。
“若我说……嗝嗝!”温令安羞的“扑通”一声将门给关上。
陈珵耸了耸肩,她确实偷看了,看样子非常心虚与惭愧。
…………
温令安未敢多眠,出去将上午洗过的衣裳收下,看到要出门的陈珵。
李家那番话在她脑中想起来,卖了她来还债。
“公子,暑气正毒,这是要去哪里?”温令安心中戒备又担忧。
“跟你心里想的一样。”陈珵道,“我妹妹醒后麻烦你告知她一声。”
“公子,又来打趣我。”温令安闭上了眼翻起了白眼。
“玉儿姑娘,这是做甚?”陈珵眼底有一丝复杂。
“公子,早些上路。”温令安继续收着衣裳,她觉得自己洗后,这些衣裳就跟刚做出来似的。
陈珵随着加快的脚程,烦闷的情绪随之倾斜,化成一声长叹。
进城是为了跟放印子钱的东家商量这一月份还债的日子。
不是没挣下银子来。
他转身望了一眼家中,距离模糊的视线可以看到,那姑娘有些傻气的抱着一堆衣裳转悠了一圈。
钱那都花在她身上,问诊、抓药,就这两样的花销,实话说,救下来人要是没气,也能打一副棺材。
为什么要救这玉儿姑娘?
看见了也不能不管,毕竟是靠海吃饭。
只是这姑娘,陈珵摇了摇头。
说她蠢笨,能给自己胡乱编一个身份;说她聪慧,编错了身份,主子跟丫鬟站在一起谁能分得清楚,也不排除,欺负他们田里讨生活的没见过世面。
她撒谎的由头,若是有人命官司在手上,不能用全家人的性命去赌。
不能留在家中!
话说此行的终点是要到,名为金榜题名的茶楼,乃是放印子钱白家产业。
…………
金榜题名茶楼
陈珵刚迈进去就被小厮拦下,平时与白家交接,都是管家出面带着去见主家。
小厮客客气气的转述主家的吩咐,与陈珵账务一笔勾销。
原因无他,如今管事的小白公子,听闻陈珵善心之举,这落难的姑娘以身相许。
“公子大发善心,若是这姑娘颇有姿色便就抵一半的债,若是识文解字,一笔勾销。”小厮道,“已派出人马前去陈家村一看。”
陈珵唇边弧度轻微向下撇,看到小厮去做事,眸中才露出蔑视,自行在一楼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在几年前,他为父治病向当时管事的白老爷签下文书,他提道,若是别家毛头小子前来,定被轰出大门,能借钱给他是看在家中祖父乃进士出身面儿上。
不久之后,陈珵在外面对提前上门收债的白老爷,在面对内父亲病逝的丧仪。
村中人人羡慕的陈家,没了科举翻身、鱼跃龙门的祖父、没了青砖瓦房祖宅,只有追上门的讨债。
白老爷以商量的口吻威胁陈珵,家中没钱,可用妹子作为抵债,又不是没有此行先例。
一老一少,一位江湖中的老油子一位家道中落的公子哥。
谁都没有想到,白老爷最后没了三根手指。
陈珵抄来菜刀,面对阻拦的家丁也毫不犹豫的劈下,染了血的刀在剁下老头子时果断的像是在切菜。
“为了我祖父的名声,钱我会还的,为了我家里的人,命可以不要的。”
少年郎眸中的不谙世事的青涩稚嫩成了欺色,掩盖住手起刀落的很辣,像是披着羊皮的恶狼。
如今在面临同样的抉择,陈珵觉得这次老天是向着他,利大于弊的一件事情。
工商士农,人按照三六九,谁不追求一个利字。
陈珵手掌搭在茶桌,指尖无节奏的敲击起来,也不知小白公子这件事进展如何?
…………
常来村口闲聊的陈老太,一看见朝着村里驾驶来的马车,脚底像是抹了油一般朝着山上走去。
眼神并不支撑她看清车上的人,可心里知道,来的定是白家的人,村里 谁家有皇亲国戚。
躲在山上是最好的办法,白家手下吃干饭的,不愿麻烦上山,打砸一番便会离去。
好在大孙外出,小孙在私塾读书。
至于家里待着的人,陈老太没想过,只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