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除夕,咱们还要入宫赴宴,我和阿姐约好了一早去试衣裳。啊,做人妻好累。”说完打了个哈欠。
李慎:“……”
次日,腊月二十八,也是甲辰年的最后一日,除夕。
明薇起床梳洗后,便发现了不对劲,下人们见到她比往日还恭敬。
掩月给她打小报告,“奴婢也是才听说的,今日一早,王爷把人都叫到前院,亲自看着肖嬷嬷敲打她们。这不,敲打完,肖嬷嬷便将府上所有人的死契都送来了。”说着还挺起腰杆学着肖嬷嬷的模样,拿捏语调,“王爷说了,若以后有人不敬主母,但凭王妃发落。”
掩月说完捂着嘴笑,“王妃,您不知昨日那几个乱嚼舌根的,早吓得魂飞魄散。他们之前仗着是家生子,在王爷跟前有脸,哪个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你是没看见,他们才刚一个个哭爹喊娘,来奴婢这说项,说他们罪该万死,无论如何让王妃高抬贵手,留他们一条小命,以后给王妃当牛做马。”
明薇对镜揽了揽发饰,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她所料,如果她昨晚不向李慎发难,那就有人对她不恭不敬。李慎也算给她撑腰了,她也懒得计较,“既然他们知道错了,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昨日她若不发作一通,怎有今日通体舒畅?
明薇想得清楚,府里日后自有正经主母整治,她不过是过客,她是来享福的。
只不过这三年,在她地盘上,是龙就给她盘着,是虎就给她卧着。
用过膳,明薇便心情舒畅地与昌平出门试衣裳首饰,暂且不表。
且说东宫。
御医院的五位御医连扎三日,太子的蛊毒总算得到控制,总算恢复如常。
圣人还是担心,便问,“李御医,太子会彻底痊愈吗?” /p>
李御医掩袖擦了擦额头上的不断渗出的冷汗,如实回答,“臣不敢欺瞒陛下,太子的蛊毒绝非寻常,还是要南诏的巫医解蛊才行。在这期间,万不可让太子再受刺激。”
他不敢干涉朝政,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
最近朝堂上吵得沸沸扬扬的无非是西戎世子阿鲁达回国的事,原本圣人年前就要将其打发,太子知道阿鲁达要走,这才受了刺激蛊毒发作,圣人这才推迟到上元节后。
只待南诏巫医一到,便送阿鲁达离开。
李显隆坐在龙案后,久久不语。
他自然听懂了李御医的弦外之意,阿鲁达就是刺激太子最关键的因素。
因为这个阿鲁达,太子已经几个月不与太子妃和侍妾同房,以往他最喜与宫女胡闹,现在连宫女都不碰了!
真是倒反天罡。
是以,阿鲁达必须走。
苍天啊,他到底造了什么孽?
太子没有子嗣就算了,其他几个儿子也没生下一儿半女。
这让李显隆隐隐不安,就觉得是天启。也因此午夜梦境,总想起戊戌年的往事。
如果,当年没处死太子和皇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退一万步,若真废了太子,剩下的儿子又谁合适呢?
李恪?
还是李慎?
如果把皇位交给李慎,那戊戌年就是一个笑话。
现在看来,李恪最合适。
他温文尔雅,又有贤名,没有不良嗜好,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只是李寂,若立恪儿,李寂必须死,他李氏江山不能旁落!
也不知李慎调查李寂的案子,有没有新的进展。
良久,李显隆无力地挥挥手,跪地的几名御医如蒙大赦地离开。
这时内侍来报,“圣人,贵妃来请安。”
李显隆点头,李贵妃入内,见皇帝面色不佳,她三步并作两步,关切道,“圣人要保重龙体,太子吉人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李显隆转头望着这个陪伴自己二十余年的女人,她依旧风华绝代,岁月似乎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你当真如此认为?”
李贵妃一面浅笑,一面替他揉肩,“这是自然,太子是储君,是国本,臣妾自然希望他平安无事。”
“刺杀巫医的刺客全死了,线索断了。”李显隆闭目,享受着肩上的温柔,也许只有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他才会表露出这种无力感。
皇帝已经不年轻了,这么多年殚精竭虑,这几年隐隐有颓败之态。
贵妃默默瞧着,嘴上安慰,“圣人不要忧心,您已八百里加急发了致歉书信,南诏一定会再派巫医来。”
李显隆长叹一声,问,“国舅身子如何了?”
“兄长只是受了风寒,明日正日就能上朝,前几日嫂子送节礼时,还说,大哥在家中也是伏案累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