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老二才另谋了出路。

    至于老三,年纪小小本是指望不上的,可这孩子勤奋,脑袋瓜子也灵活,也不知怎地,大家司空见惯的东西到了他手里,转手一遭就能换些银钱回来,虽不多,可每月也能给家里添点肉菜,要不是这孩子生来就怪异得紧,不时让她觉得可怕,且几百两银子也实在太多,她怎么也不会舍得把三柱给卖掉,现今三柱没了,这到手的银子也要飞——

    那火,跟在她心上烧也没差了。

    眼瞅着这火就要熄,赵李氏攥紧衣服下的银票,眼神略转,下了个决定:三柱是因着这事没的,这钱怎么也不能退。

    ***

    赵大柱匆匆忙忙带着贵人往平远村来,紧赶慢赶地,终于是在火焰还没完全熄灭的时候赶到了。

    赵大柱一见人全在晒谷场上,又见了那火架子,拉着人一问才知他那没福气的弟弟诈尸又被大师烧死的事,当下大腿都差点被拍断了——

    他匆匆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汗混合物,朝着贵人赔笑:“大人,您看,这您也听见了,倒也不是我这弟弟不乐意,实在是他没福气!眼下我弟弟人没了,实在是没法子把人交您了。”

    那“贵人”眉头紧锁,定定看着已近完全熄灭的火焰,不知在想什么。

    赵大柱见贵人不说话,当下狠掐了几把大腿,痛得他眼泪唰地掉下来了,他声泪俱下:“我可怜的弟弟啊,今年才刚满十二岁,怎么就这么去了……”

    贵人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

    赵大柱当即一激灵,不知怎地,他有一种被看透了的错觉,他咬了咬牙,狠撑着没露出怯意。

    好在他娘靠谱,两人远远交换一个眼神                                                后,他娘马上大哭着冲他过来,抱着他哭个不停:“大柱啊!三儿去了,娘就剩你们俩了!他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他娘和爹就这么走了!三儿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李老六远远见了这闹剧,心中对赵二狗家的人不耻,但到底这事已经算揭过了,他也没什么提的必要,与村长拜谢了大师的弟子,又送上谢礼,这事就算这么完了。

    而这边,贵人远远看着“大师弟子”离开,回头对二人道:“本来活人没了死人也行,现在连具尸体我都没见着,还说什么诈尸遇鬼了……我又怎么知道不是你们村子的人联合起来骗我呢?毕竟八百两对你们这种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赵大柱一听贵人直接说了八百两就感觉大事不妙——

    是,他把老三卖了八百,可只对他爹娘说了三百。

    他娘的哭声停了一下,紧接着他发现自己腰杆上被狠狠拧了几下,他娘听起来哭得倒是更情真意切了几分。

    他急急朝着贵人解释:“大人,我弟生得漂亮那可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的!他这么漂亮一人,不管到了哪都打眼极了,我赵大柱但凡还想在庆安县混,哪敢骗您呐!”

    “贵人”伸手挡住赵大柱喷过来的唾沫星子。

    “好了,钱你们既收了,这人和尸体我也没见着,我瞧着你们这样也不像要把银票还我的样子,我不能钱花了,连根毛都没捞着。”贵人从怀里掏出纸笔来,“这孩子也算可怜。这样吧,你们写个契书,把他的生辰八字、姓甚名谁都写上,指明从今往后这孩子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了。我也会和老爷商量,把这孩子过继……”

    没等说完,赵大柱已经急急接过那张纸,甚至打断了“贵人”往下说,“好好好!别说生辰八字,就是我那宝贝弟弟认识些什么人,又都和谁关系好我都能一并告知您!”

    “贵人”听他这样说,唏嘘地叹了口气。

    一会后,契书写完,“贵人”离开了。

    而晒谷场上,赵李氏揪住赵大柱耳朵,“三百两、三百两是吧?!”

    赵大柱眼中狠意一闪而过,捂住耳朵连连叫痛:“娘、娘!我错了!这不是老二欠了赌债我不放心,怕钱一给您俩就被要债的拿走了!我这也是一番好心啊!”

    赵李氏恨恨松开手:“钱呢?”

    赵大柱不情不愿地从鞋子夹缝里摸出被他藏起来的三百两,却只递了两百两出去。

    赵李氏一脸怒意,又待动手。

    赵大柱委屈道:“那小气的是说八百两,可三儿不是没被送过去,人定金只给了五百!我跑前跑后搭上这线也花了几十两出去,怎么着一百两我都该拿吧。”

    赵李氏抢过两张百两的银票,塞怀里扭着腰走了。

    ***

    雾浓山上。

    灰衣道人直起身子,他手心里托着一个玉碗,玉碗中盛满鲜红的液体,他将碗放在案几上,拿起碗旁的瓷瓶倒出一粒浅绿色的药丸碾碎,浅淡的药液从丸中滴出,落在床沿上那有着一道整齐切割伤口的手腕上。

    伤口一碰上这浅色药液,立刻像奇迹再现,伤口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