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靴子踩过落叶的声响停止,从上方墙面处落下一根麻绳。
秦笙仰头确定有人正在监视底下后,这才挪开身能让秦思敬有余地活动四肢。
她一手抓住麻绳,一手拎起药箱,沿着山体凹陷不平处落脚,借力轻松向上爬去。
快到顶端时,她先将药箱举起平稳置于地面,再双手拉绳,脚蹬墙面落于空地处。
秦笙用衣袖抹去脸上的雨渍,微微躬身揖礼做谢:“几位的救命之恩,秦笙容当唔谢。”
为首男子举起手中的铁质令牌,公事公办道:“在下廷尉右监易遂生,奉命找寻两位。”
秦笙自觉将药箱推出,供他们检查。
等到秦思敬费力爬上后,因无男女大防的限制便被围住全身搜查起来。
果不其然,那柄短刀被易遂生找出收入证物袋中。
搜查完毕后,几人便原路返回向铺着青石板的下山路走去。
途中雨势渐小,等他们到秦宅时便停止了。
秦笙脱下蓑笠,熟练地走过大门,穿过垂花门,还未到正房便听到屋内的争执声。
“她久久不来,只怕是心虚逃了。”秦思敬口中心悸复发的老夫人此时正安然坐于堂下,还有精力污蔑她。
易遂生直入厅堂,低头向着坐于主位上的男人汇报道:“大人,人已带到。”
秦笙站在中间透过人群间隙看去,其上灯火灼灼只可见对方面前的桌案,但往日作威作福的县令如今也只挤在下方右手处的座椅上,她心中便有了底。
秦笙先用眼神安抚正担忧忘向她的褚绮罗,随后作礼向上方问道:“不知大人缘何找寻小女。”
“将供词给她。”宁为之收拢面前的卷宗递给一旁等候的衙役。
秦笙放下药箱接过麻纸,将其上的指控一一看完。
“大人鬼神之说无可信,这儿列举的两 条罪证小女都可以辩驳。”秦笙将卷宗理好交回衙役,并镇定上前争取辩白的机会。
“一人之言如何作证?”柳敬怜用拐杖敲击地面,企图打断秦笙的话语。
秦笙看向她,警告似地说道:“老夫人我敬重您,有些话不便多说,不过您能否解释今夜称病将我骗下山的行径。”
柳敬怜还欲说些什么,便被宁为之用惊堂木打断,“肃静,无关行径堂下再议。”
秦笙不再看她,专注辩解道:“其一,半月前秦家豢养的耕畜在放牧时皆口吐白沫,四处逃窜而亡。此事小女受秦夫人所托,已于岸边查明原因,”
褚绮罗点头,接话道:“这些家畜对夫君来说不算什么损失,但其怪异死状被多人看到,村内流言纷纷。所以委托秦医探究原因。”
秦笙蹲下身,从药箱中取出当时的医案记录:“当日便已查明是误食了颠茄的果实,因其药性猛烈来不及治疗便毒发身亡。”
“此后秦公竟也腹部不适,但并未允许小女诊断,我便只能开些安神的汤药。”她将另一份医案一并交出。
褚绮罗补充解释道:“夫君不喜见医,只以为是旧疾复发便同往日般拖延。”
厅内众人情态各异,柳敬怜几次想要开口,都惧于上座威压,终是无话可说。
宁为之看向呈递的两份医案,其上的病名、病症,药剂与煎服方式也都工整清楚。
他将其收入卷中,并示意她继续。
秦笙见情势大好,接着抛出疑点:“其二,昨夜本该是祭祖日,众人齐聚秦宅。但见一鬼怪将秦公一口吞食并于后院逃出。众人追上后,那鬼怪便跳入河中与尸体一同消失了。自此村中便盛传是投河自尽的陈女不甘,前来索命。”
“但这件事疑点重重。若真是鬼怪作祟,一来内院为何会有喷溅状血迹,二来这鬼怪为何舍近求远从后院离开。秦宅坐北朝南,后院距河岸更远百丈。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若真是鬼怪为何下水时会有声响。”
秦笙望向柳敬怜质疑性发问:“老夫人的证词中,说是我操纵厉鬼索命,且不论我只是个赤脚大夫,哪有这般能耐。更别说这陈女溺水案,县令大人是以其夜间不慎落水结案的,怎么这其中还有什么门道不成?”
“陈女溺水确实是意外。”县令立马起身,向着宁为之解释道:“只怕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牵扯,以此掩盖案情。”
被县令当场反水,柳敬怜嗫嚅着终不敢言。
秦笙看到他们狗咬狗的场景,不觉畅快只感到荒谬。
“到此可知,本案多半是人力所为。昨夜里大伙沿着河岸检查,却不见装神弄鬼之人和秦忱尸身的下落。如今想来,对方恐怕是去了上游。”秦笙清理思绪,将想法全盘托出,“只要能寻到尸体将其检验,此案必能破解。”
她说完后,台上的宁为之并没有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