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夏侯

    《行走诸天,镇魔降妖!》 

    冰冷。

    脖颈间一片冰冷。

    处于睡梦昏沉的杨越,不知何时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脖颈上冰凉一片。

    那冰寒的冷意,随着皮肤不断刺激着大脑。

    “嘶——”

    杨越猛地一下醒来,几乎在睁开眼的瞬间,就看到了脖颈上横着一把锋刃雪亮的大剑。

    大剑长而锋锐,剑面研磨有八个棱面,寒光迫人,架在人的脖子上,更是平添一分难以形容的冷冽。

    杨越并不敢胡乱动弹,在睁开眼的这一瞬,他已经看到了持剑的正是昨夜的那个黑衣青年。

    对方赤着上身,盘腿坐在杨越身前不远,手中的八面汉剑架在杨越脖子上,双眸盯着他,里面满是审视和警惕之意。

    “我身上的伤是你治的?”

    看到了杨越睁眼醒来,青年用沙哑而低沉的嗓音问道。

    “除了我,应该也没有别人。”

    杨越虽是骤然惊醒,但声音依旧平静。

    对于架在脖子上的八面汉剑,他也没有什么畏惧和害怕。

    面前的青年若真有恶意,在他睡梦之中就可以动手,根本不会容他醒来。

    “为什么救我?”

    青年似乎对于杨越的回答并不满意,眼神依旧有着警惕和戒备。

    “是你昨晚先救了我。”杨越坦然回答。

    这一刻他稍稍清醒了几分,也看清了青年身上的伤势,不知是其人体魄太过强健,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那一道道原本看着极为可怖的伤口,竟已全都结了痂。

    青年整个人的起色看过去,除

    了脸色有失血过多显得格外苍白外,一时却是看不出太多的东西。

    “我昨晚先救了你?”

    青年听到杨越的回答,微微蹙眉,脸上像是有些疑惑之色。

    但接着慢慢的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又自顾自的点点头,很是理所当然道,“不错,是我先救的你。”

    不过,说话间青年绷紧的神色已舒缓下去,架在杨越脖子上的八面汉剑也被他移开,接着淡淡道,“某家夏侯无咎,和尚怎么称呼?”

    “我不是什么和尚。”

    杨越见青年将八面汉剑收回,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摸了摸脖子。

    尽管杨越不认为这个自称“夏侯无咎”的青年,真会对他下手,可毕竟利刃加身,神经还是有些紧绷。

    “不是和尚?”

    夏侯无咎对于杨越的回答有几分讶然,接着淡淡道,“既然不是和尚,那就是罪囚了?”

    “罪囚?”

    杨越听到这个字眼稍稍有几分敏感,以为是对方看出了他服刑释放不久。

    不过随即,他注意到夏侯无咎的一头长发,一下明白了对方这番说法的原因。

    古代有一种刑罚名为髡(kun)刑,就是将人须发剃掉的刑罚。

    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也,孝之始也。

    髡刑是以人格侮辱的方式对犯者所实施的惩罚。

    杨越虽不知此时是何朝代,但见面前的夏侯无咎,还有昨夜的几个盗匪,都有蓄发留须,就知道这时节人们对于须发的看重。

    “不是罪

    囚,你要真说我是和尚,还不如说是道士,算了……我也不是……”

    杨越想到了离世的爷爷,想到了从小长大的青龙观,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寸头,又摇头说道,“我姓杨名越,叫我杨越便是。”

    说话间,杨越略有些昏沉的大脑彻底清醒过来。

    抬眼朝前望去,发现他面前的篝火堆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只有残存的几缕青烟,使得看上去像是有些热气。

    破庙外,天色大亮。除了偶尔的滴水声,一夜淅沥的雨也是已停了。

    空气里虽是有些湿意,但也透着一股子草木清新的气息。

    “杨越?”

    熄灭的篝火旁,夏侯无咎长剑横膝,腰背挺直,低声念了一遍杨越的名字,跟着微微昂起下巴,望着杨越,轻轻拱了拱手,神态依旧倨傲,“某不管你是道士还是和尚,又或者是被缉拿的案犯,既然你救了我,某定会报答”

    “不必——”

    杨越不等夏侯无咎说完,已从熄灭的篝火堆旁站了起来,摆手说道,“我先前已经说过了,我救你,只是因你昨夜先救了我。”

    他并没有对夏侯无咎有什么挟恩图报的想法,之所以想方设法救下夏侯无咎,一来是对方的八面汉剑为他挡了一刀,二来杨越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之人。

    莫说是夏侯无咎这样出剑救了他的人,就算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在有余力的情况下,杨越也不吝相助。

    只是——

    杨越见过对方昨夜杀人的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