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沫的心骨,和一颗滚烫的心脏。
有东西攥住了她的心脏!
向来能忍痛的时弈也忍不住发出惨叫,恐惧、痛苦、无助......扑面而来。
“不......不要......”被七弦折磨生剥灵力都没有求饶的她,在死亡面前终于败下阵来。
那东西握住了她的心脏,似是忍不住地欣赏赞美,并未第一时间摘取,而是在手中把玩拿捏。
但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求生之欲万马奔腾而来,她燃烧自己的灵魂,获得了极致的冷静和冷血。
时弈只余森森白骨的手猛然握住自己的心骨,她凭着意志力硬生生将其掰断而后像豹子一样敏锐而又精准地扎入那只看不见的手中。
那东西没料到时弈竟还能反咬一口,立刻就想抽身而退,而时弈又岂是猜不透对方想法的人?她死死扎进那根心骨,反客为主逼着背后的玩意的现身。
她现在的模样其实格外恐怖,癫狂的笑着逼迫着,那仅剩的一只眼睛却亮的如星子。
“想要我死?哈哈哈,都想要我死!”
“我偏不!”
“这十年我感恩仙京收留,感恩天道垂怜,收敛恶性,心向正道,你们便真觉得能从魔窟里活下来的孩子会是个什么好东西吗?”
“你是谁!是谁!”
她怒吼质问,几近癫狂,连风雪都被生生逼退。那头没有回应,被抓住尾巴似的急促后撤。
时弈像一条毒蛇一样死死咬住不放,得不到答案却又走火入魔般猖獗着,连天地风雪感到震颤。
夜黑风高,冷月寒霜。
她陡然仰起下巴,状似鬼魅,展开一个毫无血肉的笑脸。
接下来,时弈一句令那只无形大手彻底乱了方寸。
时弈方才的暴怒更像是戏耍前的虚晃一招,这会儿的神情是志怪小说书写不出的诡异,带着探到了某些隐秘的兴奋,癫狂而又靡艳。
时弈的眼盯着虚空悄然道:“你是谁,我知道。”
那股力量跟被踩到尾巴的老鼠一样退回,想要甩掉时弈却根本不可能。
目的达到,时弈收敛了外放的情绪,脚尖点住飘雪,以自己为刀追踪它逃跑的路线直直斩过去。
没了灵力,佩刀也断了,最后的武器只有自己。
以己身刃,斩开生死。
“不见光明者也妄乱我心智。”
“当真放肆!”
一刀斩出,凌霄台上的所有霜雪纷纷炸开,时弈的心骨狠狠扎在泾乙盘的中心。
她的血肉并没有被飞雪溶蚀,那不过是一场逼迫她就范的幻境。
但她实实在在,生生取出了自己的心骨。
时弈冷漠看着晃动挣扎的泾乙盘,那些晦涩难懂的法印经轮再不足以让她敬畏,时弈眼中平静的犹如古井深潭。
“重生?”
“我不要重生。”
“我就要今生今世,就要从现在开始。”
“成神。”
就在此时此地,天地在时弈眼前解构成沙,毫无灵力的少女以身溅苍茫。
道心成,灵窍生。
自千年前灵气衰微,魔族入境,无数浊气的涌入导致修仙者灵窍闭塞后,除真仙外再无修仙者能做到灵气入体,所有修仙者都要借助贮灵器来储存和使用灵力,修仙界的实力一落千丈,若非炼器师的崛起,他们恐怕连仙京都保不住。
谁也不会知道,那个被仙京处死在今夜的少女,失去了所有的灵力之后,向死而生打通了独一无二的灵窍。
“这是,传说中的灵窍?”时弈同样难以置信,她半年前能引动天地异象是因 为她的修为达到巅峰,可如今她和废人无异,却机缘巧合打通了灵窍?
还来不及多想,透支生命的时弈再一次重重的倒在地上。泾乙盘挣扎想逃却如先前的时弈一般被钉死在虚空之中,时弈灵台之中的新生灵窍不断吸纳着泾乙盘之力修补她的五脏六腑,为她续命。
那截她亲手折断的心骨不知何时化作一只莹白如玉的手镯缠绕在她的右手腕上。
时弈再次醒来时已过了寅时,寒冬腊月,天亮的很晚,天空还是漆黑一片,雪静静的下着,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时弈的身体已无大碍,那些被七弦震碎的脏器已经感觉不到丝毫异样,她狐疑地坐起来。
“嘶——”
心脏像是飘在大海里被海浪打着似的,她赶忙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那儿看不出丝毫异常,皮肉都是完好的,时弈轻轻按下去。
她折断的心骨并没有回来,而她似有所感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手腕上的骨镯。
饶是灵力全无,她也能够感受到自己和骨镯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