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拟?”
“尚书省要先登记一下你们这批应试举子的名字,经过考询后才能拟定做官的名录。www.xinlan.me”陈斯年认真地看着他,“修竹,趁现在有时间,我给你好好讲讲一下本朝官制。”
“是,有劳师兄了。”
“本朝官员以五品为分界线,五品以下的文官,除员外郎、御史及供奉官外,都由吏部自行任命。”
段书瑞一边听,一边拿出纸笔开始记。
“三注三唱你知道吧?不用我再详细阐述了吧?”
段书瑞点点头。三铨注拟时,必须要当着选人的面唱名注示,拟官时需要征求其意见,若选人对注拟之官不满意,可于三日之内写出退官拟告,三日后,再参加第二次的注拟唱名。
每个人一共只有三次机会,若是第三次还不满意,就不再注拟,听任其今年冬集、明春注官。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你还参加了书判拔萃科的考试。所以,我猜测你的结果出来的时间会比景信他们要晚一些。”
段书瑞抿了抿唇,眼里有些许沮丧和彷徨。
“但是你不用担心,你最后的归宿差不了。”陈斯年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修竹本身就是极其优秀的人啊。”
段书瑞心中一暖,他一直将陈斯年送到门口,才若有所思地回转屋内。
三月二十六,关试放榜之日。
段书瑞三人早早地就等在吏部南院门口。这次的榜单上只写了入选士子的名字,并没有明确写出官职。
三人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进人潮之中。段书瑞屏息一看,只见他们三人的名字都赫然在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挤出人潮,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士子有捶胸顿足的,有眉开眼笑的,还有表情变幻莫测的。他心里不禁感慨万千:这场考试关乎着多少人的前途命运啊!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吏部尚书李德裕带着两位吏部侍郎走了出来。此时参选者已经被分为尚书铨、中铨、东铨三铨。段书瑞三人是新科进士,自然被分到专门选拔九品官员的东铨。
历来都是按照尚书铨为先、中铨居中、东铨最后的顺序来唱名注拟的。三人在东风中站了许久,这才轮到他们这一组。
只见负责他们这一组的吏部侍郎裴坚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此次唱名,针对的是只参加了关试的考生!如有参加博学宏词科、书判拔萃科的考生,你们的唱名将在七日后举行!”
崔景信和陈舒云听到此话后,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段书瑞。
段书瑞的表情淡淡的,他不关心结果公布的时间,他只在乎结果本身。
“长安县明德轩学生,陈舒云,关试中表现优异,经吏部裁定,任从九品上奉礼郎!”裴坚高声道。
陈舒云的脊背僵了僵,他从队伍中走出来,恭敬地答道:“学生谢过各位大人!”
“你可满意吏部所授官职?”
“学生没有异议。”
裴坚徐徐点头,继续宣读后面的名单。
崔景信紧张得手心都捏了一把汗,他最怕的就是自己还得在长安等上个三年五载,只要朝中有空余官职,他就可以直接顶上。
他等了好一会儿,还没听到自己的名字,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长安县明德轩学生,崔景信,经吏部裁定,任正九品下正字!”
崔景信一愣,旋即欣喜一笑,小鸡啄米般点头:“学生谢谢大人!”
裴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可满意这个安排啊?”
“学生非常赞成!各位大人英明!”
段书瑞打心底为他们感到高兴,即使今天听不到自己的名字,他也觉得甘之如饴。
听完唱名后,三人上了马车,准备回陈伯家报喜。
一路上,陈舒云都有些心神不定。崔景信察觉到他的异常,用折扇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陈兄莫不是高兴过头了?”
陈舒云一把抓住他的扇子:“崔兄,奉礼郎是在长安任职对吧?”
“是啊,奉礼郎服务于太常寺,太常寺可不就在长安吗?”
“噢。”陈舒云揉揉眉心,“我差点以为自己发挥失常,要回岭南当县尉了。”
“陈兄,你是岭南人?”段书瑞一惊。
“是啊,我之前没有说过吗?”陈舒云偏头看着他。
段书瑞恍然大悟:难怪他觉得陈舒云的口音怎么这么熟悉呢,敢情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