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吗?
与容烨定下的十五日之约已经过去半数,还剩下七日。每过一日云染便焦灼一分,也不知道十方的探子查的如何了,到底能不能按时放她回去?
还有喻景淮......
喻景淮现在应该已经安全回到夜南了。但他离开前说的那番话......他和容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这样带着恨意回去,该不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举吧?容烨会放过他吗?
“紫棠,你家娘娘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这几日都是画棠陪着娘娘去见君上的。”紫棠帮她拂开挡着前路的一枝柳条,摇头回应,“不过这个时辰......估摸着娘娘正陪君上在书房呢。”
连处理政事都带着盈妃,这等荣宠恐怕容易遭人记恨吧。
“君上的书房是不是离这儿不远啊,我能在外面瞧瞧吗?”
紫棠一脸愧色:“恐怕不行,君上说您的活动范围最多只能到沁芳园。”
云染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因此也没再为难她,点点头将此事作罢。
就这么又过了一日。
这天夜里,云染听到院中有动静,推门一看见是画棠。她正抱着炭火盆往偏殿里去。两人这么一对视,皆露出一些震惊,面面相觑。
云染抬眸看了一眼天,对着她疑惑道:“都快四更天了,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画棠尴尬的笑 了笑:“云染姑娘还没睡下啊,没什么,是娘娘说屋里有些冷了,吩咐我点些热炭。”
“冷?”云染好笑的看着她,“都过了谷雨了,还冷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家娘娘身体这么单薄?”
她这话漏洞百出,该不会对盈妃不利吧?想到这儿,云染不觉语调生硬了一些,正预备再次发难。
吱呀——
寝殿的大门被人推开,云染抬头一看,竟是盈妃。
“盈妃娘娘,您怎么在这儿?”
盈妃看了看两人:“画棠、云染,你们都进来吧。”她又对着画棠说,“画棠,云染姑娘是自己人,不必防着。”
说完她转身回房,留下一扇开着的大门等她们进去。云染和画棠相视一眼,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点头跟着进了房。
画棠很是谨慎的在门口张望一圈,确认其他人都睡下了,这才把门重新合上,还小心的挂上了门闩。
盈妃披了件外衣俯在桌边正在绘着什么,脚下是一些沾着墨迹没画完的图纸,像是废稿。云染捡起一看,倒觉得像是......路线图?
盈妃一边画着一边头也不抬的交待着:“画棠,把这些废纸全都烧干净,等会儿这些残渣全都埋到墙根儿的土下去,不要被人发现。”
“是,娘娘。”她应了一声,开始利索的收拾起来。
这两人像是早有联系,配合的十分默契,云染不禁有些迷糊:“盈妃娘娘,画棠和你......”
画棠点着了火得出空隙对云染笑了笑,手上动作却一直没停,“我不是宫里的丫头,是摄叶夫人的陪嫁丫头,所以越曦小姐和越昭小公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
“摄叶是?”
盈妃停了笔,露出一个极为怀念的表情,柔声说道:“摄叶是我的名字,我本名叫阮摄叶,画棠是我苦苦哀求才送进宫来陪我的,她本名叫做阮画。”
原来是这样,所以紫棠才说盈妃和画棠的关系更加亲近,原来还有这样一层渊源。
云染看了一眼桌上还未画完的图纸又问:“这些路线你是如何得知的?后宫之人不是不能随意外出吗?尤其是您这样——”
“尤其是我这样一心想外逃的对吗?”她摇了摇头,“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本事将这些地方都走上一遍,不过这几日我每天陪着他在书房......”她低下头轻笑一声,“那日你说到路线图我便想起君上曾提到过的布防图都在书房中,这些天我对他百般殷勤,其实就是借机看他的路线图纸罢了。”
她又解释道:“不过这些图纸并不集中在一张上,我又不能将它们带出书房临摹,只好这样一点一点的补全。不过你放心,择日我会让画棠想办法过上一遍确保无误。”
画棠知道盈妃是谦虚,又怕云染不放心,这才又解释,“您不必担心,摄叶夫人记画都是一绝,断是不会出错的。”
这话她是有几分信的,就看越曦的才识便知她父母定是不俗的。
就算不信,她又有什么别的法子吗?
一定是没有的。
因此还不如全信于她,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母亲总不会害自己的亲生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