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二

    作为刚入学的监生,陆谨自然是不知梅苑规矩,但他也识相。他本想与身旁的监生聊上几句,还未开口便见东苑的大学子们坐下,中间未有丝毫声音,也不见他们有话可谈。

    陆谨见势掐了嘴巴,悻悻地随着南苑众人坐下。南苑人虽不及北苑人多,但也是闹腾。梅苑大监司见如此喧哗,有些愠怒道:“在梅苑不许交头接耳,要做到食不语,若是被我发现,掌罚。”

    话音刚落,南北苑人率先闭嘴,只留了那几个人不知趣的小声聊着。东西苑大学子见了,也不敢出声只能闷声笑,徒像是看戏的角。

    陆谨看着身旁不时地传来小声的嘀咕声:“那个大监司是个美人,就是凶了点,像个疯婆娘。”,声音虽然小,但梅苑大,又有众人不语,声音自然就显得大了起来。

    嘀咕声很快被古令仪和在坐的人听见了。陆谨有些想笑却不敢笑,这个脸比早读迟到可丢大了。

    刑监生快步向说话的人走去,粗暴地拎着他的领子将他从众人里拖出来。古令仪拿着竹板撇眼看他道:“手,伸出来。”

    那名被拖出来的监生有些生气,他平生从未如此被对待过,破口大骂道:“凶婆娘,你可知我是谁,你也敢打我,你不怕我让我爹把你丢到妓院去让你沦为娼/妓!”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更有大学子不满道:“为何让这般粗野下流之徒进了辞苑!”

    众人应声附和,梅苑顿时吵闹起来。古令仪用竹板狠狠地敲了桌子,响声让众人闭了嘴。

    她看了眼监生的腰牌说道:“你只不过是小小的晋州县令的儿子竟敢如此出言不逊,在坐大监司中,均为各监生老师,老师可掌罚顽劣之生,怎么不能打。你既然作为南麓辞苑学生就得守着辞苑规矩。如今,你不寻规矩,肖想老师,不敬师长,事犯三条理因逐出辞苑,更别说侮辱大监司了。”

    监生被说的有些哑口无言,但还是壮着胆子蛮横地说道:“大监司又如何,我叔父可是当今丞相,他一声令下便能让这个辞苑消失地干干净净!”

    古令仪听闻捏紧了竹板,沉默了一会。那名监生见她沉默起来便心生邪念说道:“怎么?怕了?大监司也不过如此!只要你肯下跪向我求饶再让我压上几回,我便饶了你不向我爹告状,如何?”

    “你怎可侮辱大监司,天下第一书院怎能进你这般下流之徒!”东苑的大学子愤愤不平道。

    监生得意的仰起头说道:“你算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刑监生冲了上来一把把那名监生按在地上。

    “你干什么?”监生怒了,但是恐惧占据着,他不安的扭来扭去想要挣脱刑监生的束缚。

    台上响起温和的声音,但其中也夹着些淡淡的疏离:“赵祁,赵监生,身为南麓辞苑学生,不守规矩,因掌罚;肖想师长,以下犯上,因窥闭三日;不敬师长,欺辱师长,因棍罚,清扫各苑一年;欺压同门,出言不逊,因掌罚,最后一条,不敬大监司,因斩。”

    “因斩”二字出口,彻底把赵祁说蒙了,他吼道:“凭什么杀我,我一没有杀人,二没有放火,你们没有权利杀我!”

    古令仪冷哼道:“南麓辞苑为天下第一书院,若没有能力管理书院,何能为天下第一书院。大监司,刑监生均为圣上钦点之人,有权掌管监生性命,若有以下犯上,对大监司不敬之人,当斩,就算你叔父,也没有能力保你。”

    说完,赵祁便疯了一般,哭着吼道:“我错了,大监司我错了,饶我一命,我只是想在这里读书……”

    还没等他说完,刑监生便把他拖了下去,门外惨叫声不断。

    “晦气。”古令仪长舒一口气接着说道:“各苑见笑了,请各位移驾别院用早膳。”

    闹了这么一出,众人不敢吱声,只能跟着人群去了别院潦草地用了早膳。

    这一出也让陆谨多少对大监司心生了些畏惧。

    巳时之后便是学生自由移步各苑学习的时间,到了午时三刻便会再次聚在一起用午膳,下午听辞苑大学士讲课。

    大学士相比大监司,他们只教书,不管其他事情。大学士教书时,身边会有大监司旁听,监生通常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陆监生,你准备去哪听学?女监生们都去菊苑和兰苑听学去了,你去不去?”说话的,是先前擅自/摸陆谨头的秦淞。

    陆谨见他也没多大抵触,倒是对女监生去兰苑和菊苑听学感兴趣,他问道:“她们为什么都去兰苑和菊苑,我瞧那梅苑也不错。”

    秦淞一听,笑了:“陆监生,你这就不懂,那群女监生冲着菊苑和兰苑去是为何?当然是大监司啊!这两个苑的大监司各个都是生的好看,她们自然都要去喽。”

    陆谨有些咂舌,原来是这样。那秦淞拉着他去兰苑和菊苑无非是要看那群女监生,陆谨并不想去掺和。

    “秦监生,我瞧见竹苑幽静,想去那听学,所以若是冒犯之处,请见谅。”陆谨作揖,秦淞见状也作揖道:“没事的,既然陆监生喜幽静,那我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