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陆谨问的监生当中并不会有秦淞,那个三更半夜爬他院子的人。
这件事,还得几天前说起。
南麓辞苑的生活枯燥得很,难免有人坐不住想要弄点事情打发时间,秦淞就是一个。他自小生在村子里,仗着头脑聪慧考上了南麓辞苑。但他在村子里自由惯了,难免受不了辞苑这束手束脚的生活。
陆谨,是他第一个认识的人。好歹人家跟他说过话,所以被爬院子的第一个人就是陆谨了。
陆谨并不知晓秦淞心里打的算盘,他也跟秦淞没有多亲密的关系,也仅仅是和秦淞说过两句话,谁能知道秦淞半夜爬他院子。
按照辞苑规矩,监生戌时就要熄灯上床睡觉,陆谨顺了规矩脱了衣服和鞋就躺在床上。他盯着屋顶想着今天学了点什么,明天该怎么挤进梅苑向大监司请教。
陆谨想了一会就入睡了。
丑时,秦淞就来爬墙了。
不愧是村里长大的孩子,身强体壮还个高,三两下就进了陆谨的院子。南苑的院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像北苑设计的精巧,南苑的小院子里就两间屋子,秦淞很快就搞清楚陆谨在哪了。
他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将背上背的绳子拿了出来准备给陆谨绑上。奈何陆谨睡得浅,在秦淞准备上手的时候就醒了。
这样秦淞就被发现了,还被沈鸠拎着打了两板子罚了在自己屋子面壁五日。
秦淞被发现,其实跟陆谨一点关系都没有。陆谨有个毛病,在黑夜里看不清人。在南召的时候老被人说:夜瞎子。
秦淞当然不知道。他瞧见陆谨醒来吓得蹲到了桌子底下,但他看陆谨下床对着屋子左摸右摸的时候就明白了,陆谨夜里看不清。他刚站起身,突然陆谨的房门被踹开了。
是沈鸠踹的。
沈鸠是监业,专门管着南苑的监生。因为近些日子闹事情的多半是南苑的人,沈鸠不得不子时出门巡视丑时回去睡觉,正巧他回去的时候,看见了秦淞正在爬陆谨的院子。
他怕秦淞闹事,这才踹了门。
门开了,借着月光,陆谨看清了秦淞的脸,他惊呼:“你怎么在这?”
秦淞一听,无奈扶额。
被发现了,完了。
沈鸠倒也不客气,叫了刑监生把秦淞拖了出去一顿罚。那时候陆谨的院子全是秦淞的嚎叫声。事后,陆谨有心求了沈鸠不要把事情说出去,沈鸠也答应了。所以除了这四个人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陆谨因为这件事,睡觉都开始点着蜡烛。
事情这么一闹,陆谨就很少跟秦淞说话,有时候还想避着他。秦淞也知道自己闹的事情挺过的,就琢磨着该如何跟陆谨道歉,这样一来,他也就没跟陆谨多谈话了。
早膳结束,监生和大学子们都跟往常一样去各苑听学,陆谨也想着这几日不去竹苑,去其他苑听学,顺便打听打听为什么没有人来竹苑听课。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实际做起来还是很难的。
陆谨不善与人交谈,入学至今也就几个人与他说过话,让他自己突然去找别人谈话,他倒有些不自在了。
他随着人群往兰苑走,去这的大多都是女监生。听闻兰苑大监司因为生的俊俏,授课也有趣,很多女监生都很乐意来这听学。
陆谨在脑子里回忆了一番,他并没有觉得兰苑大监司有多出众,相比之下菊苑的大监司才是真的翩翩公子。
在去兰苑的路上,陆谨犹豫再三决定壮着胆子问两个走在他前面的男监生。
“请问,二位是去兰苑吗?”陆谨开口道。
那两位听闻,也不嫌隙,其中一人说道:“正是,阁下有事?”
陆谨见面前的两个人未有什么不耐烦的神色便接着问道:“我有一事不明,请二位解答。”
“请说。”
“前些日子我去竹苑准备听学,见竹苑并没有人前来,这是为何?”陆谨开口道。
那两个人听了,笑着说道:“我们这些男监生多半是随了众的,这众,便是那群女监生们。”
“那为何女监生不愿来竹苑听学?”陆谨继续问道。
那二人回答道:“每日早读都有人被大监司掌罚,更别说女监生们胆小的性子,就算是我们都怕大监司三分,自然是没人愿意去竹苑听学了,久而久之竹苑就不授课了。”
听到这,陆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就算有人去听,大监司都不讲课的原因了。
他告别了那二位便去了兰苑。
接下来的日子陆谨没有去竹苑,他都待在梅苑里。陆谨再度去竹苑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离笔试只剩一个月,之前有向宋砚清请教过再加上在梅苑里专心学了一个月,陆谨并不再像以前那般慌乱反而胸有成竹起来,所以他这次前来竹苑的目的并不是过来听学请教,而是来寻乐子的。
陆谨并不是个只知道读书写字的书痴,他先前在南召那会就是出了名的闹腾鬼。他向宋砚清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