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从竹苑回来后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去,他有些苦恼的蹲在地上。
他对穿着并没有什么要求,上一世他也极少去见位高权重的人。那几次见面的衣服还是因为时间不够辞苑赶制衣裳,匆匆问宋砚清借的。
他穿着饶是有些大了。
他记得唯一一次穿自己衣服去见地位尊贵的人,还是纳兰烨伊登基时他作为竹苑大学士朝拜穿的大学士的体系制服。
十二位大学士穿的都是同样的衣服,只是每个人头上戴着不同的禁带用于区分身份。
陆谨仔细想想,上一世好像从未给自己选过衣裳。
自打生母云氏死后他就整日活在对母亲的悔恨和有心爱之人而求不得的愁苦中。
没想到他还能重活一世,可能是老天在天有灵,可怜他。
“陆监生,去兰苑听学吗?”
门外是秦淞的声音。
陆谨起了身,抚平了身上校服的褶皱开门,疑惑道:“秦监生怎么来东苑了,沈监业可否知晓此事?”
隶属各苑的监生是不允许去其他苑,如果真有要事则需报备。
秦淞听了,说道:“沈监业自然是只晓得,他给了我进东苑的腰牌,说是不许我久留。”
他指着那枚铜制腰牌,作势给陆谨看。
陆谨瞧见了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应了秦淞邀他去兰苑听学的请求,收拾好东西就跟秦淞一同去兰苑。
路上秦淞突然问道陆谨有关太宇玄的事情。
陆谨愣住了,自他醒来后他从未见过太宇玄,也不知太宇玄现在境下如何。
夜市大开那日是九月二十七,离现在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
太宇玄现在应该已经疯了。
陆谨记得他死那日是十二月二十一。
“我不知,我醒后就没见过轩宁。”他眼角有些红了,眼中蓄着泪。
秦淞以为陆谨伤心是因为太宇玄被拐走的缘故,他开口安慰道:“陆监生,太宇监生的事……虽然我不太了解但是你别太自责了。我听说李大人亲自上门跪在辞苑大堂以表歉意。监生们都到了场,总监业还劝李大人起来,李大人不肯说是他有错,还硬生生跪了五个时辰。陆监生你那时还在昏迷可能不知晓此事。”
陆谨不知道这些事情也从未听过太宇玄一事后会有李大人这一号人物的出现。
“李大人,就是那个司刑少卿李厉?”
李厉,他认识李厉还是在祁元春刺杀薄室棠的那场宴会中。李厉那时替薄室棠挡了一剑受了伤,他才对此人有所了解。
“对,陆监生你不记得吗?不是你和掌事监业找到李大人才把太宇监生救回来的吗?”
陆谨被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他之前何时找过掌事监业,又何时和李厉有所接触。
他再次询问秦淞,声音有些颤抖道:“你从哪听到这事的?”
秦淞一头雾水道:“陆监生该不会在说笑吧。李大人堂上亲口承认此事,说是能救下太宇监生多亏了你和掌事监业,他还托人给你送了药材,就搁在后\庭,陆监生要去看看吗?”
秦淞还补充道:“李大人还说他会差人拆下金月台,工期就定在十二月二十一。”
他一字一句入了陆谨耳,砸在陆谨的心上。
陆谨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没了生气,饶是把秦淞吓了一跳。
他扶着陆谨的两肩摇晃了一下:“陆监生你没事吧。”
陆谨仍旧不语,他失了神,太宇玄死在十二月二十一。
他突然想到今早太宇禾那句:“多谢你照顾轩宁。”
太宇玄没出事,他重生前救了他。
秦淞见陆谨没反应,有些慌了道:“陆监生,你别吓我啊,方才不还好好的。”
“陆监生?”
“陆监生!”
除了秦淞之外还有一人喊道。
那人在不远处,走过来:“陆监生可是恭喜你啊,兰苑监司给你送了请帖过来邀你一同去面圣。”
是小厮。
那小厮脸上带着笑,迈着小步子过来了。他斜戴的小帽上有一白色绒球,跑起来一抖一抖的。
这是归属兰苑的小厮,位分比那些专门跑腿的小厮高得多。
秦淞看看小厮又看看陆谨。
陆谨被两人喊回了神。
“兰苑大监司差你给我送请柬来了?”陆谨皱眉,看着请柬上面的确写的是他名,也是沈攸的字迹。
小厮两眼弯成月牙状笑道:“是啊。沈监司可是一下子敲定请你一起去面圣。更何况前些日子梅苑大监司还来过为你说了话,陆监生,恭喜啊。”
为什么他会主动送请柬过来,前世他是一个人去面圣的……
陆谨捂着脑袋有些痛苦。
如果梅苑大监司请的是沈攸给他送请柬,那宋砚清那份是怎么回事?
“陆监生?”小厮看陆谨并未高兴而是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