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陆谨前脚还未踏进后厨,就听见一声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他有些惊了,转身面向在他后面的云氏,对着她挤眉弄眼的。
云氏也听到那声,只道:“让他做去吧。”
陆谨作罢,不放心地看了眼里面的人,叹了口气和云氏回到前堂。于喻坐在堂内,看着刚走不久的两人愁着面容回来。
“长辞怎么……”
他迎了上去,听陆谨说着:“大监司不让我和娘进后厨。”话语里有些委屈。陆谨搀着云氏坐下,他看着云氏,云氏也一脸苦恼状。
大黄狗摇着尾巴跑了进来,蹲在地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屋内的三个人。云氏对着黄狗招手,黄狗上前,云氏将它抱在怀里一边摸着狗,一边说道:“长辞,宋公子是丞相府什么人啊?”
她只知道宋砚清是丞相府的人,又是陆谨的老师,她心里估摸着应该是个公子伴读什么的。
没成想陆谨冒了一句:“丞相四子。”
云氏手一顿,脸颊红了,将黄狗放下指着陆谨说道:“你怎么把丞相公子带了回来了,这是要折我寿啊。”
她拍手,一脸不成器的看着陆谨。
陆谨也知南召人都尊敬着京都铁血丞相,他也有幸在宫宴上见到了。虽没说上话,但也是足够羡煞一些陆谨在南召的狐朋狗友。
他自知云氏在他爹死后就变得小心拘谨,生怕惹到什么人让他们母子俩在南召活不下去。
没想到他娘反应竟如此严重,陆谨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
“娘,大监司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出声道。
宋砚清就他而言,并不是能端着架子的人。前世他那般对宋砚清耍小脾气,宋砚清也只是一笑了之,由着他在竹苑撒野。这样脾性温润的人,陆谨实在想不到宋砚清能够降罪到他们身上。
云氏可不这么想。她一生过的胆小谨慎,陆谨还有两个月就要降世时他爹就病逝了,她一个人将陆谨拉扯大。
不求陆谨将来出人头地,只求他能安稳过一生。
牵扯到丞相这些个位高权重的人,是她不愿看到的。
她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只得瘫坐在凳子上。
于喻给她倒了盏茶,面上没什么表情,他道:“阿谨娘,大监司性子极好,为人端正,并不是您想的那般与之相处不来。”
“可……可他毕竟是丞相的儿子。南召才多大,能让这等人屈尊来,这要是传了出去,明早我这门槛都得被踏破。”
她话语有些哭腔。
“他现在还在后厨,万一有个什么事,到时候全南召人都得遭殃。你说,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人家公子,怎么能跑去烧鱼呢。”
于喻看了看陆谨,难言。陆谨开口:“我再去劝劝大监司。”
说罢,他提了衣袍一副赴死的样子冲了出去。
刚出门就闻见一股香味。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两个馍馍的陆谨,顿时来了馋欲。
好香。
陆谨顺着味就过去了,他往后厨探了探头。只见宋砚清皱着眉头,看着手里已经断掉的铲子,他身后的桌子上摆着已经烧好了的鱼。
怎么这铲子他才铲两下就断了。
宋砚清不解,他看着锅里正在烧着的菜叹了口气。他放下铲子,刚转身就看见陆谨在不远处冒了个脑袋。
“过来。”
陆谨听到宋砚清在叫唤他,连忙上前去。
“大监司其实不用亲自下厨的,我和我娘能行的。”陆谨笑嘻嘻地说着,瞟了眼冒着香气的鱼。
卖相真不错,他怎么不知道宋砚清还会下厨。前世一直都是吃的梅苑的饭,没见过宋砚清下厨,这会见了还真是稀奇。
宋砚清没理他方才说的那番话:“锅里还有菜,东西坏了,你看着点,我去找些东西看看能不能修。”
说着,他指着那个断成两截的锅铲。
“啊,这东西我看看外头有没有买的,我去买个回来。”
“不用,到时候东西都糊了,修修就好了。”
宋砚清垂眸,看了看周围,看见不远处鸡篮子上绑着的蓝布条,将它扯了一截下来。
他连忙回来将锅铲绑好。
陆谨道:“想不到大监司还会这活。”
“没什么,以前在丞相府都做过。”
他像是不经意的提起,却让陆谨不由得惊了。
“大监司也做过这些?”
他记得前世他二十二岁时候宋砚清以一文章名震京都,那时丞相来了辞苑后,辞苑人都知道宋砚清是丞相的儿子,陆谨也才对宋砚清有所了解。
“嗯。”
宋砚清淡淡地应了一声,他将锅铲绑好,继续做着手中的活。
“不会点东西,在丞相府就活不下去。”
他将菜盛好对上陆谨的眸子。
陆谨有些不敢相信,眸子里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