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此言?”
“妾身今日回想,前几日夫君似乎被人冒充了。”
“是吗?”
“利姬,你说。”
“是….奴婢觉得,公子的手指不对。”
王清河疑惑道:“如何不对?”
“五天前公子的指甲还很短,是奴婢亲自剪的,剪到肉里。可三天前,他的指甲却长长了许多,不可能一下子长那么多。’利姬回想着当时吮手的一幕,又道:“一开始奴婢只是有些奇怪,刚才才想明白,公子不可能劫持老爷,一定是有人冒充。”
一旁的捕尉忽轻笑一声,问道:“哪个指甲?”
“奴婢给公子十根手根都剪了指甲。”
“这点小事,能记得如此清楚?”
“奴婢就是记得。”
那捕尉是个经验老道的,观察了利姬的神情,附耳对王清河道:“缉事,不像说谎。”
王清河遂走到了尸体旁,蹲下身看去,只见晁衡右手的指甲确实剪得极短。
至于左手,晁衡的左手已经齐腕断掉了。
根据晁府护卫们的证据,晁衡劫持晁矩之时这只手就是断的。
那么,断手当是留在了晁府当中才是,捡起来看看便知指甲是长是短了。
开平司大衙。
廨房的门被推开,易妍转头瞥了眼。见来的是王清河,眼眸一低,欲言又止,最后没说话就回过身,继续给张凡卸掉装扮。
“可是典引易妍?”王清河问道。
“嗯。”
“有桩事问你。”王清河虽彬彬有礼,骨子里却有些傲慢,向张凡道:“你先下去。”
“是。”
张凡刚卸了左脸的装扮,两边脸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普通相貌,反而十分独特,他不敢得罪王清河,一执礼,躬身退了下去。
公廨中只剩下两人,易妍低头收拾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始终没看王清河一眼。
“近日易典引可曾把人装扮成晁衡?”
“依开平司规矩,我不能说。”
“我劝易典引还是实言相告为宜。”王清河语气依旧和煦,不知不觉中却多了一份威慑。
易妍摇了摇头,道:“我不知谁是晁衡,还请王缉事不必为难我。”
“好,你记住今日所言,莫让我查出是你在助人假冒晁衡。”
王清河霸道地留下一句话,不再逼迫,转身走了出去。
易妍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手里的瓷瓶擦了又擦。
过了许久,有人从侧屋的帷幕后出来,她桌案上的铜镜便映出了晁衡的侧脸。
这“晁衡”走到屋门处,插上门栓,回来在她旁边坐下,转过头来,另外半张脸却是顾经年的样子。
顾经年的装扮卸了一半,正巧张凡来了,他便躲到了用来更衣的帷幕后。
王清河方才没打招呼直接推门而入,打了旁人个措手不及,因此没想到他要找的人就近在咫尺。
“继续吧。”
易妍反应过来,放下手中那擦得锃亮的瓷瓶,拿出了一瓶奇臭无比的药水来,抹在“晁衡”那半张脸上,又拿了个小盆在下面接着。
顾经年愈发觉得自己脸上的妆容是活物,是被这臭药水熏跑的。
“方才即使你不在,我也不会告诉他。”易妍道:“我懂规矩。”
“多谢。”
两人都是话不多,沉默了一会,直到再次四目相对。
顾经年一动不动,问道:“我能和你学乔装改扮吗?”对于他这个活在中州的异类而言,乔装改扮实在是太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