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虺心也已落入顾家手中,若说不是算计好的,我不信。”
关婉儿微微一笑,道:“师兄还不是笼人,已关注起这各方势力来了。”
“我不喜欢算计,唯愿修身养性。只是世道弱肉强食,好材料就那么多,总有人在孜孜不倦地争抢。”
“他不就是一个好材料?”关婉儿指了指那彘人。
楼明德道:“这里是崇经书院,不可做得过了。何况彘人如何研究,你我尚无从下手,且看先生如何吩咐吧。
他此时才回头看了那彘人一眼,眼神没有带任何情感,像是在看一只被同伴猎回来的野兔。
彘人软弱,躲闪了他的眼神。
忽有几声鸟鸣响起,一只小鸟雀从崇经书院的方向飞来,落在了棋盘上,踩乱两枚棋子,爪子上挂着一个小纸卷。
楼明德解下纸卷,展开来,原本淡定的表情瞬间一变。
他诧异地看向坐在那的彘人,又看了看纸卷,目光来回移动了几次。
“你.....”
彘人依旧是那低眉顺目的样子。
楼明德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道:“你是顾经年?”
随着这句话,彘人终于抬起头,眼神也变了,淡定中透着锐气逼人的神彩。
“顾经年。”
楼明德喃喃一声,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同时感到强烈的不自在。
他自诩卓绝,可不久前侃侃而谈,却不知所议论之人就在当面,着实是有些落面子,那超然物外的气质瞬间就被破坏了。
“你......是何意?扮成彘人来试探什么?”
“我们都知道对方的秘密了。”
顾经年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师门、君子社,其实是一样的勾当,只是从明处转到暗处,借学问之名,行炼化之事。”
楼明德摇头,恢复了些许从容,道:“世情如此,朝廷禁了私盐,百姓便买得起官盐吗?要的是私盐贩子守规矩。而君子社守规矩。”
“你挺懂说道理的。”
“但你乔装来打探我们,很没道理。”楼明德的语气冷了几分。
正对峙之时,那边,余苍带着沈灵舒与庄子渊从小楼出来。
“楼师兄,怎么了?”
“你让人骗了。”楼明德语气冷峻,“把他们逐出君子社。”
“那名录...”
“划了。”
最受震撼的是庄子渊,张了张嘴,满脸都写着不敢相信。
沈灵舒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不就是几个生员结的社吗?我还嫌你们人少,不热闹呢。”
楼明德显然很生气,努力压制着怒意,道:“你们走。’
该打探的都打探到了,也没什么好留的,顾经年与沈灵舒当即就走,唯有庄子渊万分不舍,被余苍没好气地推了一把。
关婉儿看着几人的背影,道:“师兄,为何放他们走?”
“先生命我放人。”楼明德道,“先生要的东西,还在顾继祖手上…..”
离开时依旧是那条山路,裴念正往这边赶来,眼神中带着担忧之色。
沈灵舒反而很高兴,远远地就朝裴念招手,会合之后,还挽住裴念的胳膊。
“几个书生结社,规矩还挺多。你想查的名录我可看到了,里面还有个了不得的人物,居然只排在第四位,你猜是谁?”
“谁?”
顾经年在一旁听着,心想,既是沈灵舒知晓的人物,又与褚丹青是同窗,想来该是宰相郑匡甫了。
果然。
“郑匡甫。”
沈灵舒先是把君子社最出名的一人说了,便开始给裴念背诵那名录。
顾经年听着,已大概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朝廷明令禁止炼化异类的同时,瑞国最聪明的一批人依旧在数十年间孜孜不倦地钻研炼术,且隐藏在一副副道貌岸然的外表之下。
但除了刘衡,他没有证据证明君子社有其他人炼化异类。即使有证据,用处恐怕也不大。
顾经年于是在想,该如何对付这些人?
上达天命吗?顾家可能也参与在这些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