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调人不是问题,可我总得知道是去做什么?”
顾经年想了想,干脆直接把饵抛出来,道:“捉拿万春宫一案中诈死逃身的大药师。”
王清河正拿着杯子在嘴边浅抿,闻言,动作一滞,问道:“你从何得知的消息,可确切?”
“消息来源暂时恐怕不可说。”顾经年道,“但等办完这桩案子,想必缉事会更信任我。”
他很明白一个道理,他之所以能在这些人之间周旋,是因为所有人都想找到虺心,不是因为他们信任他,他不需要顺从地回答问题,只需要抛出饵就够了。
果然,王清河没有为难他,反而替他找了理由。
“好,你是第一天到我麾下,这案子又迫在眉睫,我便用人不疑一遭。”
“缉事雅量.....”
当日,裴念得知王清河想把黄虎从她摩下调走,直接冷着脸拒绝了。
黄虎本人也拍着胸脯表态,声音震耳欲聋。
“我只跟着裴缉事办事,谁也休想把我调走!”
可仅过了一天,一封调令下来,就把他调到了王清河麾下。
他顿时在裴念面前不敢大声说话,悻悻然道:“缉事,这就没办法了啊。”
“去吧。”
裴念脸色难看,隐隐却感到了奇怪。
她不认为王清河有这般大的能耐,能连着从她手下调走两人,往常就是提司、镇抚使要这么做,也会先与她打声招呼。
王清河也很意外。
他只是答应了顾经年就打声招呼而已,没想到事情能成。
为此,王清河特意去问了远修,竟得知是指挥使亲自下的命令。
这让他吃惊不小,没想到顾经年有如此背景,不由刮目相看,调拨人手给顾经年一事,也就安排得更尽心些。
事实上,顾经年本就没指望王清河能调动黄虎,之所以提一嘴,就是为了亮亮手腕,他做这件事就没有费多大的工夫,只是对褚丹青说,带走黄虎是顾继祖的条件之一。
褚丹青还是爽快的,只要能得到沃民,这些小事顺手就办了。
下了衙,顾经年准备回顾宅一趟,忽有一辆马车挡在了他面前。
一个说话颇为客气的青衣仆役上前,行礼,道:“顾公子,家主人邀你拨冗一见。”
顾经年本以为是褚丹青又找他,但接过名帖一看,却是裴无垢。
他本心并不想见,但既然上次在昭文馆被撞见了,此事已由不得他了。
“顾公子,请。”
顾经年遂登上马车,环顾看了一眼,车厢简洁干净,并不像王清河的马车奢华。
裴府也并不气派,就是个普通宅院,前院种着一棵梧桐树,亭亭如盖,裴无垢一身单衣,正在树下练拳,动作颇为缓慢。
见到顾经年来,他依旧完成了最后的动作,凝神静气片刻,方道:“随我来吧。”
语气并不客气,长辈对待晚辈的口吻。
进了大堂,裴无垢披上外套,屏退了下人。
“家中人口简单,往日也无客人来,就不看茶了。”
说着,裴无垢感慨道:“裴氏一族本有不少宗亲,因裴念办案六亲不认,都得罪光了。”
顾经年道:“缉事铁面无私,我一向是佩服的。”
“在旁人面前,你都称她为缉事?”
“任何时候我都称缉事。”
裴无垢忽然不悦,问道:“包括你轻薄于她的时候?”
顾经年镇定道:“我不记得有这件事。
“好个不记得。”裴无垢克制着愠怒,“那你可记得我们上次会面?”
这话,既提醒顾经年上次在开平司掌簿房他与裴念之间的亲近全被瞧见了,也提醒他在昭文馆他的乔装已经被认出来了,威慑之意毕露。
顾经年是个很直接的人,遂道:“裴少卿既有吩咐,晚辈一定聆听。”
“你娶了吧。”
突如其来一句话,顾经年不由疑惑,他很难相信堂堂大理寺少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目光看去,却见裴无垢眼角的皱纹都像是在表达深深的担忧与无奈。作为一个老父亲,他已经拿裴念这个女儿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