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压,直至他的手心贴在尖锐的瓷片上。
因为刺痛,谢钰白的手指微微一颤。
但白皎皎依旧没有心软,而是加重力道,直到鲜血染红她的指尖。
“少主。”谢钰白的手还被她按住,他抬眼去看白皎皎。
少女的眼神和那天晚上看他的时候很像,有好奇和打量,就好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不带温度。
“谢钰白,疼吗?”
不断颤抖的手指给出了答案。
“既然知道疼,那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白皎皎收回手,捏住他的手腕翻转。
他的整只手都控制不住地颤抖。
尖锐的瓷片还刺在他的手心摇摇欲坠,鲜血不断涌流。再看少年的面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眼眶却通红。
鲜血涌流,从谢钰白的手心流到手腕,两人的手贴在一起,最后沾染在白皎皎的手指上,将她嫩白纤细的手指也一道染红。
这一幕,让谢钰白哑然。
可少女的重点显然不在此处,她说道:“这血分明是从你的身体里流出来的,却根本不是你的。”
她嗅觉敏锐,对鲜血的味道更是敏感。
这血很杂。
“哼……”谢钰白闷哼一声。
他面上没了平日里的冰冷和漠然,望着白皎皎的双眼泛红,看起来委屈又可怜,声音也嘶哑:“少主若是想知道花序真正的死因,大可不必如此。你只需要问我,我会告诉你。”
白皎皎显然不吃这一套,语气轻飘飘的:“你说错了,我不想知道花序的死因。”
这件事情,简书瑾和简琳琅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
简书瑾说早前在围猎山林中猎杀了一只妖兽,并未收回妖丹。她记起在谢钰白身上感受到的妖兽气息,和那妖丹一致。
她知道秘法的作用。
所有线索串联起来,事实就摆在眼前。
花序之死与他确实难逃干系,但就算她不因为吞食妖丹而 自戕,之后也会遭受秘法的反噬。她和千菁控制那么多妖兽,之后一旦反噬只会死得更惨。
“那少主这是为何?”谢钰白看着鲜红的掌心,其上还沾着白瓷碎片。
白皎皎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少年生得俊秀,微微蹙眉的模样分外惹人心疼。她不会心软,只会觉得有趣。
她认真地看着谢钰白的双眼,近得能看清楚对方墨黑眸子中自己的倒影,随后微微一笑:“不为何。”
她向来随心所欲,想这么做便做了。
距离太近,除了血腥气之外,白皎皎又从谢钰白身上闻到了草药味。她垂眸打量对方的腰间,没有任何装饰物,更别说香包。
“少主……”谢钰白微微扭动自己的手腕。
白皎皎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捏得更紧。
谢钰白看着少女环住自己手腕的细白手指,有些无言。
因为母亲血脉特殊,生下他便撒手人寰。父亲这才惊觉母亲并非凡人,不顾亲情血缘便将尚在襁褓中的谢钰白丢弃。
自小苟且偷生,独自长大。
除了自己之外,谢钰白厌恶其他人的触碰。
按理来说白皎皎便是他最不喜的那一类人,但面对她的触碰,就算是痛苦的折磨,他心里也没有抵触。
少女身上带着浅淡的馨香,手指柔软。
饶是说出的话冰冷至极,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心软,却让他甘之如饴。
其实白皎皎就是想看谢钰白露出痛苦的神色。
那天晚上她便发现,谢钰白很擅长隐忍和伪装。但面具终究是面具,就算他再会演戏也会露出破绽。
他痛苦时流露出的杀意不是假的,那天晚上若非他身体虚弱力不从心,恐怕就要对她动手了。
但今日的谢钰白与那晚不同,就算她这样折辱他,划伤他的手掌,连半分挣扎都没有,更别说是杀心。
终觉无趣,她松开谢钰白的手腕。
手腕上的温软触感消失,谢钰白心跳都停滞半分,他垂眸掩盖眼中情绪,随后开始给自己处理伤口。
白皎皎看着他熟练地清理伤口,从袖口摸出一小瓶金疮药覆盖在伤口上,然后用方帕简单包扎好。
之后,他从善如流地继续收拾地面上的白瓷碎片,连自己的血迹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就在白皎皎以为他要想往常一样默默离开的时候,他却去打湿了一方手帕回来。
她不解:“你还不走?”
“血。”谢钰白看着她的手指。
她穿着一身素白,皮肤也莹白发亮,手指上却还沾着血迹。这一声提醒让她回神,她这才觉得手指黏腻不适。
白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