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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卿良久都没感受到痛觉,偷偷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这是……九烟师姐送我的簪子?!”
一支流苏簪子正悬停在少女面前,周身还释放着源源不断的可怖剑气。
遥州跪在不远处,狠狠擦去嘴边的血,眼睛都嫉妒得发红。
这是师姐的剑气!师姐竟然这样随随便便把自己大乘期的剑气给了旁人!怎么能,她凭什么,这个妖女凭什么!师姐的东西应该都是他的!抢回来,对,他要抢回来!
遥州神色癫狂,他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一道道剑伤,拖着脚步向那支簪子走去。
十步,五步,一步……他拿到了!
可在手碰到发簪的一瞬,他的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山石上。
遥州怔怔地摊开手,空的。
师姐的簪子不要他,师姐的剑气也不认得他,师姐心里更是没有他。
“嗬嗬。”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修为还没有完全恢复,又受了重伤,这具幻化的身体要撑不住了。
遥州惨笑几声,已然没有精力再去管冼卿,用最后一丝魔气将自己送回了符峰小屋内。
身上没有哪一处是不疼的,师姐的剑伤遍布全身。
他呆呆地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忆过去他和师姐的一点一 滴,似乎这样能好受一些。
那时候没有冼卿也没有江泠,师姐只有他一个师弟。宗门里面其他人都不喜欢他,都用厌恶恐惧的眼神看着他,甚至还有人骂他怪物。
只有齐九烟,只有师姐不嫌弃他是天魔之体,细心教导他,为他寻灵剑,找灵药,买灵宝……
可是这一切在江泠来了之后都变了!
遥州蜷缩着身体,失神地看着被划伤的手。良久,吻了吻那道残留着齐九烟剑气的裂口。
或许这样也不亏,至少,至少他现在被师姐的气息包裹着,也相当于被师姐抱着吧!
翌日。
喝了一整夜酒的齐九烟被门外的繁杂声吵醒。
她按着脑袋推开门,只见戒律堂弟子在空中飞来飞去,还有一对正站在她门前准备敲门。
“不知这位师兄前来何事?”
齐九烟倚着门打了个哈欠,语气颇有些疑惑。稀奇,她已经几百年没被戒律堂弟子找过了。
“这位师妹,例行公事,冒犯了!昨夜有弟子在后山遇袭,疑似高阶魔修。掌门下令彻查宗门,防止魔修藏匿再次伤害弟子。还请这位师妹让我们进屋查探。”
为首的金丹弟子向她拱了拱手,表情严肃。
齐九烟点了点头,侧身让路。
几个戒律堂弟子进去绕了一圈,出来后对着那领队的摇摇头。
“多谢这位师妹配合!还请师妹夜间减少出门,如遇可疑人员请立即汇报戒律堂。”
她看着他们去往别的峰头,转身敲了敲遥州的门。
高阶魔修?难道是来找遥州的?他既已入凡没了记忆,魔宫那些也已在入凡前被嘱托,旁人应当不知道他在此处才是。莫非是来寻仇的?
“遥州,你在吗?”
敲了好几下,屋内都没有任何反应。
齐九烟皱眉,正当她想一脚踹开时,门开了。
遥州脸色苍白,从门缝中露出一个头。看到是齐九烟,眼睛都亮了,显然是有些惊喜。
“师姐,你怎么来了?”
她推了推门,纹丝不动,显然是对方在里面抵着。
“为何不开门?”齐九烟有些狐疑,该不会有人藏在他房中吧?她加了点劲,用力想进去看看。
“我房中太乱了,怕师姐嫌脏,就不请师姐进来了。”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下更让她觉得不对劲起来。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不让进了?就一晚上的时间,能乱到哪儿去?
“开门!”
“师姐!”
“让我进去看看——”
话还未说完,脆弱的木门便在两人的不断挤压下,轻轻地碎了。
遥州呆愣愣地看着已成木屑的门,似乎不敢相信半开山的门有这么脆弱。
趁他发呆这会,齐九烟已经闪身进了屋,搜寻着魔修可能藏匿的每一个地方。
遥州现在反应过来也来不及了,只得咬着唇,忐忑地望着齐九烟。
视线落到床上,她神色一凛,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