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他想抬手推她,却发现手臂被什么缚住了。

    “慧光!”

    解桓低喝。

    “你敢!”

    云玘怕他挣开,使力系了死结,忙完,扶着他的双肩坐回原地。

    解桓额上青筋跳动:“放开我!”

    云玘充耳不闻,纤手摸到他腰侧,解了他的衣带。

    “还挺白。”她评道。

    解桓看着,听着,心猛地一颤。

    不知羞,他转过脸:“你闭嘴。”

    当最后一块遮羞布撤去时,解桓终于明白云玘不是说说而已了。

    他无力盯着头顶梁木,想不通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也许,今夜他就不该让她进房。

    也许,当年他就不该到都城去。

    云玘将解桓剥干净,不小心往下瞥了眼,顿时窘迫合眼。

    天神菩萨。

    是粉的。

    夏末边城的夜晚,跟闷热的白日比起来,要凉爽许多。

    云玘憋着一口气将人衣服扒了,接下来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她清楚这件事应当怎么做。

    可她讨厌那些过程中的每一步。

    野利烈粗鲁,野利义暴戾,她嫌憎他们。

    恨屋及乌的,她也憎恶着这种事。

    “不做了?”

    衣物窸窣,是她从自己腿上下去了。解桓阖眼又等了片刻,身上始终没有动静,唯有阵阵凉意拂过赤裸的胸膛。

    他蓦然睁眼,看见云玘背对自己,抱膝席地而坐的身影,顿了顿,悠悠开了口。

    扒他衣服时来势汹汹,还以为她浑身是胆。

    真见了真章,倒吓得畏首畏尾,止步不前。

    折腾半天,原来不是熊心豹胆,而是凤毛鸡胆。

    “不做就放开我,再过半个时辰就到寅时,你的宫人该起床准备——”

    解桓话至一半,云玘就扭过头来瞪他:“做,谁说不做了。我今夜就要做你的女人,让你不带我走都不行!”

    她雪白的小脸,和柔波似的乌瞳都带着一股决然,解桓自知说的话起了反作用,顿时无言。

    “真厉害,”待见她颊边粉色渐渐褪去,他眉头舒展,“要是脸没吓得惨白如纸,就更厉害了。”

    他终于笃定她今夜之举完全是心血来潮,实则并未作周密的考虑。

    纸老虎一个。

    她不敢来真的。

    被解桓眸光里的了然一激,云玘腾地转身,一双秋水盈盈的大眼直直盯住他的脸。

    竹榻边的明角灯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一张脸,眉眼漆黑,鼻梁高挺,是世所罕见的俊美。

    云玘望着他的脸,有片刻的失神。直至听到他不耐烦的啧一声,眼睫一眨,才反应过来。

    对呀,只看着他的脸就好了。

    只要看着她昔年初开情窍时爱上的这张脸,她便没那么怕了。

    毕竟,不是他,就会是野利烈和野利义。

    云玘心念电转,扯着裙角覆在掌中,心一横,从解桓腰间往下摸索。

    她到底无法抑制心里的不适,说服自己赤手去碰。

    “嗯……”解桓喉间发出低低的闷哼,倒吸一口冷气。                                                /p>

    “霍,云,玘,”他没料到她敢突然来这一手,猝不及防被抓个正着,“你……你不知廉耻……”

    他身子僵了一瞬,继而侧着腿想躲一躲。

    牵扯间,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下滑。

    阵阵颤栗从后脊椎升起,传至全身,他乏软的四肢变得更加无力。

    解桓眸底的郁色转为黑沉欲色,光洁的胸膛沁出薄汗,叫骂声渐渐低了。

    瞬息之间,室内只有窸窸窣窣的衣物拂动声,以及男子低沉喑哑的喘息。

    云玘目不转睛凝视着解桓的脸,心里一面是对此事淡淡的厌烦,一面是隐隐的惊异。

    原来男子也能喘得这么好听。

    而且,情动时,面目也没变得扭曲狰狞,还是那么好看。

    正心猿意马呢,隔着绫裙的手掌突觉一热。

    她蹙起眉尖,忙不迭丢开手。

    这么快?

    他果然是童男子吧?

    云玘摊开右手,怔了怔。

    晚间被马缰磨红的掌心,金桃上过药后,很快便淡了。

    就这一会儿功夫,居然又红了。

    虽然不持久,但意外还挺坚硬。

    她把右掌在裙上蹭了蹭,耳后滚火似的烧起来。

    “解桓,你还是坚持先前的说法么?”不顾眼下情形多尴尬,多诡异,云玘依然不忘初心,微微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