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哈利,”她捧着他的脸,她知道他需要把一切都说出来,“也许那就是他,就是西里斯,他爱你,即使这么多年后,他还在保护你,他把你推离帷幔,而泰迪抓住了你,西里斯一定会很高兴的。”
“哦,”哈利怔怔地看着她,“你不知道我那天知道孩子们在神秘事务司时有多么担心,我听说罗恩带人去救他们,我就想起了我们当年——我疯狂地赶过去,我担心罗恩会有什么事,我不确定他能不能在杰西这种老傲罗手底下讨到好处,”他飞快地说。金妮安静地听着,这让哈利心里好受了一些。他的语气稍微缓了些:“你瞧,金,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没忘记——没忘记我们当年,我曾经想过,如果那一天,我的父亲在,如果他还活着,他与西里斯并肩战斗,或许西里斯不会死——这个念头一直在我心里,所以我知道罗恩赶去救孩子们时,我无论如何也要站在他的身边,我真怕他出事,我也怕詹姆走了我的老路。”他哽咽了。
“你做到了,你赶回来了,”金妮温柔地说,“你和罗恩并肩战斗,他什么事都没有,孩子们也什么事都没有。”
“当我站在神秘事务司的时候,”哈利放任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在金妮面前,没什么不可以。“我疯狂地想念西里斯,我想如果我二十多年前,我能更勇敢些,我能有更多的智慧、能力,哪怕是战斗技巧,他就不会死在那里——可他还在保护我——”
“他爱你,”金妮柔声说,“他爱你,他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就像你爱泰迪一样,他一定不想在帷幔后面遇见你,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你推开,我想他永远不会责备你的。”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要碎了。
“何况二十年前——”金妮继续说,“二十多年前的你,也够勇敢了,别苛责自己,哈利,那一年你只有五年级。”她抱住他,哈利的额头抵着她的肩膀,然后她感到一阵温热。“你该说出来的,”她轻声说,“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二十多年了——可是哈利,你也该看看泰迪,看看孩子们,你就会完全理解了——我们已经为人父母了,你应该能明白,父母总是愿意为了保护孩子做任何事。”
“放过自己,哈利。”金妮的手抚上他乱糟糟的头发,“我知道这不太容易,但你可以慢慢来。”
她试图用最确切的词汇来组织语言,但她说不出更多了。哈利.波特,这个她挚爱的男人,她从他是一个男孩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她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她清楚他失去了多少——再清楚不过了。战争在他们所有人的心中都留下了烙印,但在哈利心中尤其深刻,尽管不应这样比较,但金妮总固执地认为,哈利失去的比所有人都要多。
哈利总能包容她的一切,她的脾气,她的坏习惯,可金妮知道哈利有多需要——多需要一个完完整整懂得他的灵魂的人,她承载得住他的光环,就像她能够承受他的眼泪。战斗与飞行,都是金妮.韦斯莱愿意同他共度的时光。
——
下午,时间走得飞快。金妮为哈利办了临时出院手续,又拿来了一件崭新的袍子让哈利换上。她为自己的眼光而得意 ——白色衬衫,银灰色的马甲勾勒出哈利的腰身,纯黑色的裤子,以及绣着金红色暗纹边的黑色袍子,乍一看平平无奇,但金妮在腰带和领带的选择上都极尽自己的审美:金色的腰带扣,深红色的领带,热烈的格兰芬多色系。
“迷人极了。”她笑眯眯的称赞道,“以后多穿这一身,我看着心情比较好。”她自己也换上了一条红色的裙子,张扬的颜色,哈利笑着给她拉上后背的拉链:“是我要说迷人极了。”他勾住她的脖子,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如你所愿,你愿意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鉴于他有自知之明——他在这方面的确没多少经验。
傍晚,他们回到了戈德里克山谷的波特小屋。“要从大门进。”金妮站在门口说,“这是今早詹姆对我反复强调的。”
“我推开这扇门之后会有什么?”哈利饶有兴趣地问,“我可太好奇他们为我准备了什么,孩子们总是这么可爱——”
金妮鼓励地看着他,哈利于是伸手轻轻推开了大门——
“砰!砰!”彩带先飘了起来,詹姆、阿不思、莉莉一起冲了过来,哈利蹲下,张开自己的怀抱,把三个孩子一起抱住。
“爸爸,生日快乐——”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谢谢,”哈利笑眯眯地说,“詹姆也是,生日快乐。”
他站起来,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家——他真的好久没回来过了。家里的摆设焕然一新,所有地方都干干净净。空中飞翔着一种金色飞贼形状的挂饰,许多金色的小飞贼轻盈地在飘浮着,客厅里有一条大到夸张的横幅,上面写着“生日快乐”。哈利惊讶地挑了挑眉:“这都是你们做的?”
“是呀。”詹姆笑嘻嘻地说,“这只是个开始,爸爸,还有呢。”他对阿不思和莉莉使了个眼色,他们两个于是一左一右拉住了哈利的手,金妮笑眯眯地看着,詹姆则快步走向波特小屋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