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短浅之辈?”
左相的话让张白衣的眉头紧紧皱起。
在申逐鹿的眼中大雍是树,定远上千万百姓是虫,盗掘树木根基的虫。
灭定远如灭虫,为的是让树更好的存活。
你说我杀孽太重太过残忍 ,其实那是因为你目光短浅看不清这真正的世道。
而他的话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他要灭圣!
初看醍醐灌顶,细品食之无味就是他对圣人言的定论。
圣人言和为官之道完全对立,用圣人言评判官场就是离经叛道人心不古。
但用官场之道去看圣人言,迂腐无比华而不实。
用圣人言约束自已的人当不了官,更别想加官进爵。
因为以圣人言去治理一地一国,只会养出无数穷凶极恶之徒。
官弱又行君子谦让之风,那用来约束百姓的国法将形同虚设。
民不惧官,不畏国法 ,又不行圣人之言,国将不国必然礼崩乐坏天下大乱。
这是他为圣人的定型之言。
也是对现在局势的阐述 。
天下之所以分崩离析,就是因为虫太多了。
定远之民为虫,季博常也为虫,甚至大雍皇族在他眼里亦是虫。
是虫,就要灭杀,是错,就要改正。
所以他今日真正要做的不是和圣人齐平,而是将他认为华而不实的圣人言从世间抹除。
他,取而代之,成为世间唯一真圣。
因为他有这样的底气,因为现在的局面没人再能对他形成掣肘。
右相并不赞同这样的说法 ,但他又没法反驳。
无论任何朝代官场都有自已的运行之道,圣人言在官场之内根本行不通这是事实。
但将一地上千万人看作是虫,这一点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季博常败,是败在年轻底蕴不够,若再给他十年时间你未必就能胜他。”
闻听右相之言,左相很是不认同的微微摇头 。
“胜败和年纪无关,就算再给他十年依然会败。”
“因为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他的底蕴依然不够,这和他的心智无关。”
说着伸手点点头上官帽。
“这里的见识太少,站的不够高自然看不到这世间的全貌。”
言罢微微一叹。
“老夫这一生很少有佩服的人,但那小家伙其实能算其中一个。”
“以纨绔之身在家中遭变时趁势崛起,游走于你我和陛下之间却能做到不让人反感,以利拉拢朝臣让陛下一步步走进他挖设的陷阱 。”
说着又是呵呵一笑。
“而且他竟在这游走之间偷师你我和陛下,单单这一点就没人能够做得到。”
左相在说,右相在听,两位大雍巨头慢步而行,仿似是一对老友在交谈着彼此都极为欣赏的后生。
左相的脸上有着丝丝追忆之色,仿佛当初的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依然近在眼前。
右相则是微微一叹,脸上也是出现了一抹可惜之意。
无他,因为那个小家伙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如彗星般崛起也如彗星般陨落,能被人记起的只有他的大奸大恶行径。
可就在两人慢步而行走到皇宫大门口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同时停下脚步。
那是一口正在冒着黑烟的大油锅,金启典正在指挥人将一大桶蝗虫倒进油锅。
次啦一阵刺耳的炸响后,随即便是一阵独特的香气飘来。
金启典伸手拿起一只炸至金黄的蝗虫,扔进口中大嚼 。
随后带着满脸享受的神色,对着大雍两位巨头咧嘴一笑。
“可好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