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略了季公子之能,这本身就是一种至高的手段。”
“所以在得到陛下旨意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料到了现在的结局。”
他再次轻咳,嘴角也有血迹流下。
“以陛下心性...身边已是再无人可用,所以那道亲手写下又送到西南的旨意,一定骗不过季公子。”
“你问我明知结局为何还要来?”
他笑了,笑容扯动嘴角让血迹再次滴落。
“因为这世上,只剩我一个能按照陛下旨意行事之人了啊。”
这话说完,他再次咳嗽起来,足足十几息时间才止住咳嗽。
但脸上却出现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他给出了答案。
一个他人无法理解更无法认同的答案。
他来了,明知必死还是来了。
为的,只是因为这世上除了他之外,再无人将雍盛帝的旨意当回事。
为的,只是想让雍盛帝在死之前知道,依然有人在效忠于他。
他知道雍盛帝死了。
在接到那份雍盛帝亲笔送来西南旨意的时候就知道。
自已是陛下的奴才,一生忠心耿耿陛下的奴才,自然要奉旨行事。
哪怕这在其他人看来,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季右。”
那站在他身前的老者淡淡的自报家门后,转身朝着山坡之下而去。
他没对老太监动手,因为老太监已经根本活不成了。
剑伤只是其一,更因为他早已萌生死志。
老太监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老季右的背影,因为他给了自已一份本得不到的体面。
他说自已和宝盖是一样的人,但并不是。
因为真正和他是一样人的,是老季右。
正因如此,老季右没有动手杀他,反而给他留下一份他不应该得到的体面。
哪怕是敌人。
对主忠诚至此者,也是值得保有一丝尊重的。
最重要的是 ,他解了老太监心头的疑惑。
我家公子说,知道他们想要什么,自然就能推断出他们要做的是什么。
这是给老太监的答案。
为何知道他会来, 几时来要做什么的答案。
那个叫季宝盖家伙不会死,哪怕那些人用自已做挡箭牌突然出手也不行。
因为老季右在现身的那一刻就说过了。
谁家还没个老不死的呢。
老太监微微摇头,因为这个名叫季右的老者是个真正的强者。
强过自已,甚至强过那个叫阿九的年轻人。
他是宝盖的爷爷,也是宝盖家里的老不死。
想到这的刘崇禄嘴角再次出现一丝笑意,因为那个叫季宝盖的小家伙也说过。
我们不是一类人,公子要的是我活着。
他的脑袋只有他的公子能摘,所以哪怕他的公子回到东海也在他身边留下了保命的后手。
“你是幸运的。”
他对宝盖说。
随后对着新都皇城的方向微微拱手。
“您为天下之主,这世道是幸运的。”
他是最忠心于雍盛帝的人,但他没去秋水大堤没去跪拜放置在那里的雍盛帝尸体。
他选择了按照旨意行事,因为这是他的宿命。
“活着....真好...”
“活着...好累...”
他说今晚只杀一人。
音落之时那佝偻干瘦的身躯猛然一震,自断心脉。
今晚,只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