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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播,秦政预想不会那样轻易就收场,道:“却抹不去他们心中所想。”

    随即一笑,倾身去挑了他的下颚,道:“若是你未生得这幅好皮囊,那倒是好办。”

    “这幅皮囊?”嬴政反握住他的手,轻挑了眉,问:“大王喜欢这样的?”

    他不会轻易夸人好看,既然在皮囊前边加了好字,就是真心夸赞了。

    “倒也不是,”秦政否认,松开了他:“美有千种,寡人能注意到皮囊,首先是因为欣赏你。”

    随后,见他未松开握着自己的手,秦政多问了一句:“你喜欢何种长相?”

    嬴政阅人也不会先阅长相如何,此问题不好答,干脆吹嘘他,道:“大王就很好看。”

    “哦?”秦政心中一动,莫名道:“你喜欢寡人?”

    夸赞长相和喜欢怎么能划等号,嬴政只当他在玩笑,道:“不敢。”

    说着收回了手。

    秦政收了笑,有些无奈,也撤回手,道:“多说了些其他。你所说寡人记下了,下去吧。”

    兜转了一圈,直到此时,嬴政才得以从宫中回府。

    一路上,他都在想秦政到底是何时说了让吕不韦误会的话。

    既然秦政对于此事避而不谈,那么就定然和他有关。

    从前吕不韦和秦政见得良多,嬴政想不起来所有,只挑秦政有异样的回忆。

    细细想来,好像只有吕不韦想将他要走的那一次。

    那次秦政回来后,他问过秦政与吕不韦谈了些什么,但那次秦政却将话题转了开,这点有些奇怪。

    毕竟放在往日,秦政都会与他说的。

    回到府中,嬴政问扶苏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传言。

    扶苏一想,道:“是有,不过……”

    他有些难以启齿,委婉道:“有人谣传客卿与大王关系不简单。”

    果然是那个时候。

    嬴政直接道:“具体为何?说我是男宠?”

    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此事,知道就算了,居然还直接就说了出来,扶苏牙疼道:“……是。”

    嬴政又问:“那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种消息太过离谱,扶苏那时就觉得没有必要捅到他面前,况且,这个传闻出现不久后便被压了下去,便道:“这消息未传太久,我也就没有在意。”

    嬴政于是道:“以后无论何事,最好都告知我。”

    扶苏虽不知这样的消息有何用,但还是答应:“嗯。”

    回想那时,秦政字句间都在避开他的问题,也未说是如何把吕不韦的提议挡了回去。

    定是那时,他信口胡诌了这个谎言。

    秦政估计也没想到,时隔一年,此事又揭了出来。

    事已至此,嬴政也不再纠结,说不定还因祸得福,能让秦政公布他之功,让自己的客卿位争议没有那么大。

    只是,这定会招致吕不韦的仇恨,吕不韦不能动他,但可以动他府中的扶苏,于是道:“近日可要当心。”

    “当心相邦寻仇?”扶苏问。

    嬴政点头,又道:“可有死士护身?”

    “有,”扶苏道:“尽在暗处。”

    “那便好,”他这才放心,道:“你自己当心。”

    “好。”扶苏乖乖答应。

    看他这样,嬴政莫名又有些不放心,半响,还是补了一句,道:“有些人,该杀便杀,莫要心慈。”

    扶苏有些意外,说此话,像是怕他对来犯者心慈手软一般,却也没有解释什么,只答应他道:“好,我记住了。”

    此日过后,倒也风平浪静,直至半月后,扶苏忽而觉出些不对。

    其先,他出府时能觉察到有人远远随其后。

    再次,他二人一同在府中时,也总能察觉到周边异样。

    这个派头,似是在观察他们平日的出行规律。

    再是一日,二人对坐下棋,近来府边异动倒是消停了几日,嬴政与他道:“怕是万事俱备,在寻时机动手。”

    “嗯。”扶苏落了一子。

    “明日有朝会,我清晨便行,”嬴政与他道:“你独在府中,万万当心。”

    “好,”扶苏一边答话,手中的棋犹疑不定,接道:“我定不会将这宅子弄脏。”

    “脏了也无妨,”嬴政落子从不犹豫,放棋的当口听闻他言,觉得他侧重点有些奇怪,道:“你无碍就好。”

    他此子落下,扶苏纵观局势,见自己已入死局,叹道:“棋局已定,是我输了。”

    “再来?”嬴政问他。

    “不了,”扶苏摇摇头,将棋子一颗颗收进棋篓,有些感慨:“我好像从未赢过客卿。”

    嬴政没有答话,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面上起了些笑意,缓声道:“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