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可还是让啼华看出些端倪。
这位娘子腿脚有疾,落地时会稍稍停顿,走路时不连贯,却还是带起了一阵风,颇为飒爽。
一家花铺,提名故里燃香。
提步进去,谈得上是所有爱花之人的向往。姑娘们信步走来,手持花篮,交相辉映,不似寻常铺子那般规整,虽被圈在屋子里,可却与外头的花草地无异。像城外的花草地,地上还有些残枝,乱序中透露着井井有条。
松土,浇水,摆弄,流水之下还有花瓣。做的好像不是生意,而是生活。
“做一门好生意,自己要乐在其中。”圆脸姑娘说道。
“我叫骁衾,这是我的花铺,公子名下。”她又补充道。
啼华是真喜欢这地方。
“想来你也不是静心侍弄花草之人,不如就在前头招待客人吧”
前台?这活儿她干过。
“请骁衾娘子放心,我定会在此好好磨练,不负所托。”她一本正经道。
又是风平浪静的几天。
花铺老熟客多,来的大多都是好相与的年轻姑娘,骁衾娘子后面几天也不大过来了。有时来得早,没什么客人光顾。啼华就背着手走到后头,依靠在栏杆上看小娘子们修剪枝叶,摆弄布置,极其养眼。
至于前头这活儿,啼华自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光笔记就记了一堆,狗爬的字 虽有些惨不忍睹,但胜在细致啊!放眼望去,应该没人懂她了。
这花铺胜在货源,布置倒也深入人心。只是就像骁衾娘子说的,乐在其中。姑娘们太沉溺其中,倒忘却了这是一门生意,只顾各管各的,安静似不在尘间。
就拿东边那家卖猪肉的摊贩来说,他家主事娘子啼华是有很深的印象的,只因其切肉动作利落,一气呵成,说话也是不拘小节。
那日她光临故里燃香,人还没进来,中气十足的嗓音就传到姑娘们的耳中。
“花怎么卖?都有哪些花啊?”啼华笑着迎她到后头去挑选。
“哎呦!模样都大差不差嘛,且也太多了,这是要挑花我的眼不成?”她急冲冲的转来转去。
姑娘们依然各顾各的,没人出来搭话。平常多是老熟客,订好的花都已分门别类的摆放得当,一来就领走了去,倒也不必多费口舌。
今日却是个例外。
啼华赶忙上前周旋,细细问她买花用于何处。
“哦,我家小丫头这几日回来,给她布置下屋子。”
啼华假模假样的托着下巴转了一圈,抱起一盆插着一簇簇粉紫红黄的木芙蓉走向她。
“您瞧着这样式的可好看?年轻娘子们大多喜爱装点在闺房里,订得最多哦。”说着说着标志性的梨涡就露了出来。
“瞧着是不错,就它了。赶紧的赶紧的,我还要回去照看生意呢!”应付完她,啼华摊在栏杆上看着姑娘们忙碌。
悠悠的拍了一位正在修剪枝桠的小娘子的肩头。
小娘子回头看她一眼,转头又做事去了。“这位姐姐,我刚刚引荐得如何?”
她只是缓缓的点了下头。
又呆了一会儿,去前头盘算去了。只见骁衾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专属楠木椅上,扒拉着她的狗爬字笔记。
啼华心虚的摸了摸鼻头,转瞬又恶狠狠的想到,是她先偷看的!
骁衾动作没停,漫不经心的与她说着。
气氛渐渐冷沉下来。
这些姑娘们,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不谙世事,乐在其中。
原是一大户人家的公子爱好年轻女色,她们起初是被养在外头的。
啼华一惊,这桥段怎么如此熟悉。
“并不是如我家公子那般厚待。”骁衾正色道。
那公子残忍偏执,肆虐横行。姑娘们被强行带去,自会惊慌,齐齐反抗。起初他还会好言相劝,一遭忤逆,竟个个都灌了哑药。
不能言语,受尽欺辱,不见天日。苦苦等家里人来接她们,没有丝毫音讯。只因其背有靠山,那时聿公子势头算不得大,与其周旋许久,才解救出她们。
而骁衾,那时便是路见不平第一人,妄图解救她们于水火之中,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
她拍拍自己的脚踝,“看到没,这便是那日种下的苦果。”
啼华有些难过,看吧,有时候这女子,就像被豢养的鸟雀,圈养起来,肆意玩弄。
“但我相信您并不后悔过往的选择,骁衾娘子,没人比您更勇敢了。”啼华坚定的望向她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