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十五岁半,他皮肤白皙,容貌算不得俊美,但很耐看。虽青春年少,赛尔维斯特罗已经获得了最高头衔与级别的镀金。有传言说他可能会成伯索公爵的继承人,这也让他成为贵族们追捧的对象,他也是众多贵族少女心目中的最佳夫婿。
年轻的赛尔维斯特罗对与自己同龄的夏绿凝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痴迷。
一整晚,他都被她那浓密的睫毛下乌溜溜的大眼睛所吸引,着迷于她令人难以置信的美貌,只可惜他没有机会与她讲话。
无奈之下,赛尔维斯特罗从宴会中溜走,他偷偷跑进伯索公爵的花园里,怀着莫名其妙的兴奋采了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带着它们回到喧嚣热闹的宴会厅。在大伙儿的注视下,赛尔维斯特罗将香气馥郁的花儿献给了不知所措的夏绿凝。
“你这束花儿想表达什么含义呢?”公爵夫人伊莎贝拉打趣道。
“这花儿的含义,取决于夏绿凝小姐的意愿,她愿意赋予它何种含义,我都心甘情愿听命于她。”赛尔维斯特罗放肆地盯着夏绿凝低垂的眸子,快活地说,声音犹如林中的鸟儿的歌唱。
“哦,多么美丽的玫瑰啊!倘若奉上鲜花的是另一双手,我敢打赌说,我这挚友会更加欣喜愉悦。”克拉丽丝小姐高傲地抬起下巴,半闭着眼睛深深呼吸着玫瑰的芳香,嘴角带着一丝嘲弄。
“你这是何意?”年轻气盛的赛尔维斯特罗立刻面露不悦。
“我是何意得看你怎么理解,不是吗?我最最亲爱的弟弟。做事之前至少要考虑一下这样做的后果,对吧?”克拉丽丝也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
“我会得到美人儿的芳心的,当然,我也会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赛尔维斯特罗气鼓鼓地拂袖而去。
公爵夫人伊丽莎白假装这是姐弟之间的玩笑,连忙叫大家观看演员们的表演,用以消除眼前的尴尬。
明眼人都看得出克拉丽丝与赛尔维斯特罗之间的矛盾。
十九岁的克拉丽丝头戴耀眼的光环,然而她的生活并非一帆风顺。自从父亲以极端手段处死了她的生母,她再也没有在他人面前提起过自己的母亲——那位被公爵残忍地扔进沸水中的公爵夫人。
在漫长孤独的成长岁月中,克拉丽丝的地位始终随着父亲的新任妻子们的肚子的隆起而不断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甚至有一段时间她曾被迫搬出父亲的宫殿。
随着年龄增长,克拉丽丝的优势逐渐显露,她周围也形成了一个政治圈子,圈子里的人积极主张克拉丽丝的王位继承权。
与这个阵营对垒的是以公爵的侄子赛尔维斯特罗为中心的另一个政治圈。这些年来,公爵有意要让侄子赛尔维斯特罗继承王位的传言像一股暗流,引领着另一部分野心勃勃的追名逐利者。
于是,在克拉丽丝与赛尔维斯特罗之间,悄然出现了无声的拉锯战,他们身后分别站着一大堆贵族,所有人都紧紧抓住这根利害攸关的权利的绳索,努力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用力拉。
在这种情况下,克拉丽丝当然不希望赛尔维斯特罗与夏绿凝之间有任何亲密关系,谁都清楚夏家的优势。
克拉丽丝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宴会厅,她的目光停留在一颗熠熠生辉的明星身上,那便是是财政大臣之子夏青染,好友夏绿凝的亲哥哥。
二十三岁的夏青染沉稳睿智,在长期的磨炼中学会了隐忍与克制,对政治有敏锐的直觉与洞察力。他并不健谈,相反,他是个谨言慎行的实干家。夏青染前程似锦,亦是无数贵族眼里理想的乘龙快婿。
夏青染并不知晓,在众多追慕他的目光中,隐藏着一双美丽而略显傲慢冷漠的眸子,当他无意间撞见克拉丽丝的眼神时,他的心砰砰乱跳。
宴会厅里传来了公爵放纵的大笑声,惹得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公爵身边那放浪形骸的一群。
公爵的走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弄臣本维努托在这次宴会上失了宠,他眼巴巴瞅着公爵身边春风得意的新宠,无数猫爪子疯狂地挠着他的心,嫉妒的毒液灼烧得他体无完肤。
据说,这位新宠由于其美妙的惨叫声俘获了公爵的心,公爵将他从公众法庭的行刑室带回来。
其实,这年轻人并不陌生,他就是车轮匠弗朗西斯科的侄子马特里诺,曾经是“魔鬼的小口袋”的打手,他因杀人案被牵连,不料竟因祸得福,混入了公爵的宫廷。
马特里诺年轻力壮,性格活泼,为人粗俗不堪,能一口气讲数十个有趣的下流故事,露骨的程度只能用寡廉鲜耻来形容。
为了取悦公爵,马特里诺还能毫不犹豫地吞下一整只带羽毛和喙的渡鸦;他与小丑和侏儒们一起做着滑稽可笑的动作;如果公爵需要,他也会当众脱衣鞭挞自己,在公爵迷恋的眼神中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
自然,新宠马特里诺的无耻也激起了许多贵族的不满,他们对这个满嘴下流话、丑态百出的混蛋忍无可忍。
“说到底,物以类聚,人以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