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我不信任她。”
即使对面并没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严歧南还是转开了脸。相信吗?她心中也不太确定。
有时她觉得这样的岑远看起来十分陌生,无论哪种情绪,她都解读不透。
天色已晚,目送顾临溪等人离开,岑远独自靠坐在吧台前。
上方的复古水晶吊灯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住。
她拿起夹子,一块一块地夹起冰块,让它们落进酒杯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说完了?”耳机里传来许玉纶温和的声音。
“嗯,他们走了。”
“我相信她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不太明白,”岑远咽下一口酒,“你到底想要她干什么?”
“想要她照着自己的意思去做事。”
“目的?”
“你不需要知道。工作结束了,好好休息吧,晚安。”
岑远已经习惯了对方突然的挂断,她把通讯器摘下,揣进兜里。一个熟悉的人影适时地出现在远处,她静静地看着那人走到跟前,仰起头看着对方的脸。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她伸手揽过严歧南的腰,潮湿的吻落在唇上时,她闭上了有些发酸的眼睛。
“……抱歉,让你为难了。”
严歧南摇摇头。岑远的脸近在咫尺,她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岑远微微抬着眼眸,含笑仰视她的样子是那么熟悉,无论看多少次,她都会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说过多少次了,胃不好就别喝酒,况且酒量又差。”为了掩饰,她立即佯装严肃地说教,手指挑过女孩灰蓝色的发丝。
“怕什么,房间就在楼上。”她笑得狡黠,气氛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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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法?”电梯内只剩下了二人,叶晟开口问道。
“嗯?”顾临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刚刚的事?这案子早就移交给你了,我服从安排,不该管的不会管。”
“我知道你一直对徐铭的案子耿耿于怀,夏雯雯没有失踪前,你也派了人保护她的安全。”
“你想说什么?”顾临溪终于转过脸看向叶晟,她从他心平气和的语气中听出了某种咄咄逼人的意味。
“你的漠不关心有点刻意了。”
顾临溪又是一愣,目光移向别处。
“我不会拦你,跟我说说也无妨。况且在这件事上,由我出面会更方便。”
“我没什么好做的,我能做什么呢?”顾临溪耸耸肩,自嘲地笑道,“死的死,丢的丢,总是慢一步。”
车子驶出停车场,沿着海堤前行。
海面上跃动着点点光斑,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是远处的船只上发出的。
顾临溪靠在车窗上,遥遥地望着远处出 神,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车载音响里播放的歌。
渐渐地,她发现有哪里不对。
“这歌单不是我的吗?”她有些诧异。
叶晟不言语,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
窗户降下一条缝隙,歌声立即被呼啸的风声淹没,他们又陷入了默契的沉默。
但这回,她的耳朵敏感地捕捉着风声间隙里的唱词,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熟悉,她在心里哼唱。
“下去走走?”
“嗯?”她回过神,“好。”
下车前,她在车上找到一双外卖附送的筷子,熟练地盘起了头发。
海堤大道旁特意留出了一条宽阔的人行道,视野开阔的地方,还有伸向海面的平台。已经到了开始涨潮的时间,愈来愈高的海浪扑打在岸边的抛石上,激起点点水花。
海对面是互相穿插的高楼与山,影影绰绰地掩在雾色中。更多的,她就看不清了。
“你会一直留在这儿吗?”顾临溪看着远处,问道。
“说不上会‘一直’,但短期内不会离开。”
“也是,”她笑了笑,“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我的话……我不想离开绥港,不想离开你们。
我很了解自己,没什么野心,也没什么斗志。能每天这样过下去就很好,至少不让我讨厌。
但我妈妈好像不是这样想的,其实她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能察觉到,她对我现在这样子不满意,或者说——很不满意。”
“我倒是觉得,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有斗志得多。”
顾临溪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知道你坚持留在绥港,是为了齐蒙前辈。如果有一天你找到真相,还了他清白,就可以继续往前走了,是吗?”
叶晟也没有回答,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