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被她的无理取闹逗笑:“我很快回来,你顾好自己,万一出什么事我很难帮到你。”
她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强调:“一定要留意莫舟,他这个人很阴。还有,如果有机会,马上回绥港,总归是自己的地盘,远比待在宁州要安全。”
“你也是。”
天色已经完全变白,屋内却没有明亮多少,厚厚的云压在窗前,天地间一片沉寂的灰。严歧南伫立在窗前,无意间发现草坪上还残留着一抹亮丽的橙色。
或许是由于楼栋之间气温较高的缘故,原本应该枯萎的草本却在此时开出几朵花来。
她心中一动,不自觉轻轻地哼起记忆中的曲调。
岑远睡得浅,抱着被子抬眼看向她。
“小时候,许……她也给我唱过这首歌。”
“是吗?”严歧南却毫不意外似的,“记得有一回,妈妈带我在公园里玩儿,她说这种橙色的花叫做萱草,年复一年盛开在草地上,传说见到它就能忘记忧愁。
她还说,萱草代表着母亲。”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岑远觉得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似投向了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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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一号档案室和脑波解码实验室读取了63份实验报告和数据,其中有37份是关于顾临溪的。同时,文件柜里也有部分纸质档案缺失。”
许玉纶点点头,手上仍是不紧不慢地提起壶,滚烫的水从高处冲入茶杯中,茶叶缓缓舒展开来,香气也随之释放。
“你们的安保怎么做的?”她眼也没抬,面前的人脸色一僵,下意识地擦了擦不存在的汗。
“她的超能力是潜行,又对超研院十分熟悉,因此躲过了所有的摄像头,尾随专员进入了档案室。至于如何破解数据库的密钥和人脸双重认证……我们一时还没弄清楚。”
“坐,”许玉纶给斟了两杯茶,“理事会每年在安全系统投入不少钱,结果就出这么大的事故,高晨,坦白说,我也很难做。你放心,能给的支持我绝对给你。只是——你可别藏什么心思。”
她说到最后时,看起来像是玩笑话,高晨却嗅到危险的意味。
“你觉得,歧南和Chelsea有勾结吗?”她换了个话题又问。
“我不这么想。”
“为什么?”
“她是个好孩子,”高晨顿了顿,“您很清楚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人格审查也未曾有过偏差。”
许玉纶不置可否:“现在这事儿,可不在咱们的预想之内啊。”
“我可以确定她没有看过远洋二号的计划,”高晨说得很快,“我认为这是两码事,并且目前最紧急的还是找出内 奸。”
许玉纶勾了勾嘴角:“你说得对。”
“技术安全局已经确定是窃取信息的人是从内部网络接入,绕过安全漏洞进入了核心数据库。此人对ADCA的系统十分了解,上个月,我们在例行排查中发现几个瘫痪的节点,并逐步修复,而正巧,修复时间与远洋二号计划的筹备时间重合。”
“有人攻击了系统,内外勾结?”
高晨垂下眼:“没错,日志显示那期间检测到频繁的入侵活动,只是未有进一步动作,因此没有引起特别重视。”
“他们埋伏了这么久,精心谋划,只为了袭击岑远……”
没这么简单——二人心照不宣。
“密切监视,重头戏怕是还在后头。”
“许总,岑队来了。”秘书苏岭敲门道。
“好,让她进来。”
高晨走时正与岑远打了个照面,不等开口,岑远就笑着叫住她:“高局,现在就指着你给我报仇了。”
“还有心情开我的玩笑,看来好得差不多了,”她调侃了一句,脸色却禁不住沉下来,“总归是技术安全局的纰漏,我很抱歉。”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岑远快速地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我知道你和歧南的父母相识,也一直很关照她。我相信她什么都没做,但现在难免会被有心人盯上,如果有个万一,麻烦你帮忙。”
她几乎不在其他人面前提起严歧南,但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高晨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关键时刻说得上话的人。
可高晨却没有正面答应,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快去吧,许总还在等你。”
“出发的事宜都准备妥当了吧?”
“是。”
“那还有什么事吗?”许玉纶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温和地看着岑远。
岑远已经换上了作战服,一身黑色衬得她脸上更是毫无血色的苍白。
“这次行动只派出我一人,不太妥当,我要求雷行小队全员出勤。”
许玉纶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