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1:1000的比例兑水……”
顾临溪小心翼翼地将水加到刻度线,拧上喷头摇匀,往花盆里喷。www.moweiwenxuan.cc两盆月季的叶片大半都遭了殃,她喷完药后,又把已经显然没救的罗勒从阳台上搬下来,按叶晟的话,把剩下的花盆都挪了挪位置,让它们彼此之间留出空隙。
“我再晚来一天,这些红蜘蛛就要把阳台吃了。”顾临溪发了一段语音。
“很正常,通风不足就会这样。”叶晟回。
顾临溪挽起滑落的袖口,忿忿地往月季上又多喷了几下。
严歧南的家还是老样子,花草被顾临溪打理得还算像模像样,跟从前没什么分别。顾临溪有时望着它们,也会晃然,仿佛日子还是从前那样,只要回头,就能看到好友站在那儿,抬着一只腿踩在门框上抽烟。
可是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人了。
说来也奇怪,她不愿意回到堆着乱七八糟的快递的家,却愿意在这儿待着,即使不擅长也尽力把房屋和花草维护好,仿佛这样才能给主人一个交代。
她放下喷壶,合起纱门,仔仔细细地洗了手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边桌上的相框里空空如也,那张合照她不打算再要回来。穆瑶里里外外把屋里的东西搜了个遍,再没有留下一点与那些虚构过往有关的物件,现在看来反倒是好事。
穆瑶对严歧南的身份知道多少?她不知道,也不想再纠结。
“哎,”她不习惯自言自语,语气生硬,“你有什么想让我做的吗?”
“为你报仇吗?”
她想了想,总觉得词不达意。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不让你的悲剧重演。
虽然没有再去检查过身体,但我知道晶石还在,每次发作的时候,我都能强烈感觉到它,它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或许哪一天我就死了——这样也好,起码有个头不是?我想,最紧急的威胁还是来自非法组织,我会争取在死之前,把他们端了。
接着,就是断了ADCA在我身上的妄想。”
她垂下眼,从茶几上拿过打火机,开开合合。
“可他们已经从我身上窥见了可能性,就不会再放弃。除了他们,还有不少超能力者也在渴求变强,我不能评价这种欲望是好是坏,但至少……”她又叹气,“每个人都应该有知情和选择的权力,而不是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为试验品。你说对吧?”
“严歧南,你对我下手够狠的,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她笑着翻了个白眼,好像严歧南能看到似的。
门铃突兀地响了。
顾临溪站起身,盯着大门。一声,两声,三声,不急不缓,颇有耐心。
她放轻脚步,从猫眼看出去——
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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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岑远从容地打招呼,从顾临溪谨慎打开的门缝地钻进来。
她解释:“我只是路过,没想到你在,就上来了。”
“哦,坐吧。”顾临溪还没说完,岑远就已经从鞋柜深处抽出一双拖鞋,弯腰换上。她脱下冷帽,灰蓝色短发凌乱地散落下来,这颜色太过熟悉,让顾临溪愣了几秒。
注意到头顶的目光,岑远理了理乱发,低眉笑道:“不想见到我吧?”
“倒也没有。”
“你在这儿也好,我有话跟你讲。”
岑远四下环顾,眼里不觉笼上一层薄雾。她定了定神,回头对顾临溪说:“许总身边有个秘书,叫苏岭,一年前进的ADCA,很有可能就是非法组织安插的内鬼。
她的超能力是光线操纵,B级。由于能力特性,躲过监控和人眼不难,因此没有留下实证,我只能通过蛛丝马迹来猜测。这件事我和许总提过,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理,但现在看来,还没有大动作。”
“在不知道对方有几人的情况下,不能明着处理,容易打草惊蛇。”
岑远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非法组织在绥港行动活跃,你可以在这上面多留意,尤其小心苏岭。”
“你说她是一年前才进的ADCA,”顾临溪想了几秒,“但早几年,就已经有内鬼了。”
“你说的是狂化事故?”
顾临溪到绥港汇报,岑远也有所了解。
岑远继续说:“确实很麻烦,如果不是因为远洋二号任务暴露了内鬼的存在,许总又命特遣队调查,搞得人人自危,恐怕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
顾临溪皱眉问,“你指什么?”
“歧南窃取机密文件的事,”岑远注意到她的眼神骤然警觉,便嗤笑出声,“你别这样看我,现在还只是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