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暗卫易舟。”
“……”
岁檀伸出想要触碰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沈凌云额上不由得青筋暴起。
可教养又让他说不出什么,最终只能狠狠瞪易舟一眼,继续大步向前。
“咦?主子?您为什么又瞪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暗卫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您身份的事?可您身份不是我爆的啊。我嘴可严了,除了杨统领、梁参谋、夏大人、方太傅……我谁都没说。”
喋喋不休追在后面,沈凌云目不斜视,只是脚下步步生风越来越快。
然而真的皇子暗卫到底技高一筹,无论他怎么身形变幻都未能摆脱掉,疑惑的声音始终如影随形,极其不合时宜地表达着自己的忠心耿耿。
岁檀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先前的低落和阴霾一扫而空,她脸埋进他的胸膛,低笑不止。
她的开怀同样感染了他,沈凌云停下脚步,慢慢松出一口气。
易舟也跟着停下。
他是唯一一个不知道那些暗流涌动的,因此不明所以地看着岁檀,傻乎乎道:
“秦小姐好像很开心诶,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你也就这种时候最有用了。”
沈凌云瞥了易舟一眼,说不清是赞扬还是自我开解地感叹了句,再次向前走去。
又是中药又是落水的走这么一趟,衣服自然是要换了的。
国公府为参宴的女眷们准备了换洗衣裳,对于岁檀来说,就不必那么麻烦,直接回房更换便可。
沈凌云一路抱着她回到居住的小院,却在迈进门的前一刻犹豫起来。
作为临祈时他出入这个屋子如入无人之境,可当他成为沈凌云后,突然开始不确定,自己还能否再踏进她的闺房。
而且——
随着那股诡异的近乡情怯,另一些一直被忽略的异常情绪涌上心头。
他开始思考,岁檀会怎么认为他。
无论他有什么不得不的理由,他隐姓埋名到她身边假扮暗卫的事都是事实……
她会觉得我欺骗了她吗。
她会质问我吗,那我又该如何回答。
“在等什么?”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清脆嗓音响起拉回了神识。
他回神低头,怀里的人正半仰着头炯炯地注视着自己,似乎在认真观察着什么。
莫名的,他有些难以启齿。
嘴巴张合,还未能组织出措辞,她突然动动身子,挣扎着从他身上跳下来。
她站回地面上,微笑着对他伸出手。
“来,无论是临祈还是沈凌云的我的未来夫君,我们一起进去吧。”
天空放晴,枯木逢春,他下意识地勾起唇角,隔着衣袖反握住她的手,又珍重又执着。< “砰。”
特意让自己落后岁檀半步的沈凌云眼疾手快地带上门,将也欲跟进来的易舟重重关在外面。
“主子!”门外传回被嫌弃的暗卫撕心裂肺的呐喊。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在只剩下他二人的房间里,沈凌云坐在凳子上,仰头看着掐腰站在面前的岁檀,终于下定决心问道。
事情总有要面对的那一天,躲不过,也不想躲。
“有!”
岁檀大力点头,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嗖地自怀里抽出一块丝帕来。
“不过嘛,现在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做。”
沈凌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这是还不习惯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便自觉抬起头,容她擦干净脸上的易容。
被以行动默许为所欲为的人顿时眉眼弯弯,攥着丝帕越发贴近。
少女香气扑面而来,细如凝脂的手指在脸上柔柔划过。
他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感受着她认真的动作,脊背不自然地僵硬着,内心更是翻腾出足以遮天蔽日的惊涛骇浪。
“好了。”
终于,她直起腰,拍拍手收起了帕子。
梗在胸口的那口气可算能吐出来了,然而这口气还未松到一半,便见岁檀眼珠一转,双手在他膝盖上一撑,竟是面对面地跨坐在他身上来了。
这可比方才的心跳还要快。
沈凌云控制不住地喉结翻滚,想躲避又不允许,想落荒而逃又怕伤到她,最终只能以手为栏圈在她身侧,强压下所有的异样就这么虚虚保护着她。
而坐在他大腿上的岁檀却不知他在进行如何的天人交战,只在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里细细端详着他。
“我就记得你长这个模样。”
片刻后她突然道,声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