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云掩嘴干咳了声,继续提示道:
“‘秦小姐’失踪,别人知道是秦二小姐,隐姓埋名的严将军他们不清楚,所以才会误以为是大小姐遇险,进而上山的。”
“你的意思是说……”
这回岁檀听懂了,但又觉得自己好像无法理解,“严将军是被崔峻骗上山找我的?”
沈凌云点头,岁檀更觉不可思议了。
“那他这样做是图什么,怕我死得不够快提前找到我好补一刀?”
“……不是。”
三殿下敛眉,一边暗自反省自己何时如此心胸狭窄了,一边又忍不住说出冒着酸味的话:
“他应该是关心你。”
“谁?关心?我?”
岁檀霍地瞪大眼睛,一时间甚至不知道重点应该放在哪个词上才好,直觉五雷轰顶:
“崔峻关心我?怎么可能!”
“他应该确实挂念你的安危,所以才不惜暴露定皇叔旧部尚存之事也要将他们骗上山去。”
话到这份上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沈凌云直白道,“他喜欢你。”
“或者说,他喜欢那个‘你’。”
“不需要。”
岁檀想也不想地反驳,同时嫌隙地皱起鼻子:
“‘我’一个人在汴州别院快死了祈求他看上一眼的时候他躲得远远的,现在轮到我,我不需要了反倒舔着脸凑上来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我’和我才不需要。”
即使知道岁檀对那个“岁檀”和岁筝身上的事一贯是嫉恶如仇、从不受嗟来之恩,但听她这么斩钉截铁地说出来,沈凌云还是忍不住稍稍安心。
他伸出手,与她十指相握:
“好,那我们不说扫兴的崔峻了——内务府把婚服送了来,我们去试试?”
两个人叽叽喳喳地手牵手一起离开,咯咯笑声传出很远。
而在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一个青色身影从柱子后出来,眺望着远去的背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这一年的上京城,当真称得上热闹非凡。
短短三个月内见证两场盛事,第二场更是比以往任何都要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们奔走相告。
名满天下的大梁第一白月光娶妻,小满当天,天还蒙蒙亮,沿街两侧就挤满了前来道贺的百姓,万众瞩目的两个府邸更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十里红妆铺就,三皇子府内张灯结彩。
一夜未眠的沈凌云早早就起床穿戴完毕,此时此刻正身着大红色新郎服在屋子里不停地踱来踱去,全然不似平日里的宠辱不惊,如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般,浑身上下都透着紧张。
来来往往的下人禁不住掩嘴偷笑,但他根本无心在意,只一门心思盯着日晷,等待着心心念念的吉时。
终于,伴随着一声“吉时到——”,他迫不及待地骑上高马,带领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就要去接他的新娘。
国公府门口,新娘子已经在盛装等待。
同样的大红色婚服,盖着绣工精良的喜帕,只消亭亭玉立在人群中,便是艳丽夺目的一道风景线。
沈凌云远远望到,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未婚妻非常美,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她究竟有多漂亮——竟能叫头顶的日月都失辉。
他慢慢走过去,跟随着喜婆的话伸出手,等待着她将手放上来。
天潢贵胄自小就生活在旁人的三跪九叩中,往日胜仗归来也会在高马上接受朝拜,唯有这一次的等待,像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一般,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直到那只玉手放到自己掌心都僵硬地完全不敢置信。
喜帕下传来一声轻笑,接着轻轻浅浅的一勾,在他掌心小小地画过一圈,牵回他的注意力。
沈凌云霍地沉眸,反手紧紧攥住她的手。
回应他的是挠在掌心不安分的纤纤玉指。
“沈凌云。”
出嫁前的仪式完成,一旁的喜婆尖着嗓子高唱“新娘上轿”,一群喜娘上前想要搀扶,可新娘还是那个熟悉的古灵精怪样,踩着高高的待嫁婚鞋,在旁人听不到的地方小声嘟囔着:
“我不想坐喜轿。”
沈凌云温柔地弯起眉眼:“好。”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毫不在意旁人的惊呼,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中将她一同抱上自己的高马。
“盖头也摘掉?”
岁檀靠在熟悉的臂弯里蠢蠢欲动,看起来很想看自己大婚的热闹,又有些犹豫:“会不会不太好。”
“无妨。”
大庭广众之下,新郎官毫不在意地挑开新娘的盖头,和明眸皓齿的她一起,眺望着沿途的喜庆,“你喜欢最重要。”
一对新人同骑,连喜轿都不必抬回,岁檀安心地窝在沈凌云怀里,好奇地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