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的另一方向。
“我不知道。”
视线尽头,心心念念的夫人正因着着妹妹的古灵精怪而笑弯眉眼,全然没有初遇时的郁郁寡欢,鲜活地仿佛自始至终就该是这样,未有丝毫改变。
“倘若现在涉案的是别人,我早就动手埋了,并且保证做的滴水不漏,不让任何人抓到把柄。”
“可现在,偏偏是秦国公,我妻子的父亲。”
杀伐果敢的祝大人禁不住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想要嘲讽谁:
“咱们老丈人可真是老当益壮,就以他做的那些破事来说,够死一百回了。”
“……可能一万回也不够。”
沈凌云想起方才得出的另一个可能,默默接道。
二人对视,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模一样的无可奈何。祝衍揉揉太阳穴,不由得真情实感地笑骂了句:“这岳丈,可真会给人惹麻烦。”
“行了,事已至此,我先带筝儿回去吧,日后寻找时机再告诉她真相。
而你,到底要不要现在就给秦二小姐捅破那层窗户纸,还是自己决定吧。”
沈凌云点头,知道也没别的办法,深吸口气,终于下定决心。
“无论是好是坏,岁檀她都有知道的权利。”
*
“你神神秘秘说要告诉我的是什么呀。”
挥别姐姐姐夫,从茶楼甫一出来,岁檀立刻凑到沈凌云面前迫不及待地问道。
后者目视前方,没有正面回答,反将她抱起,二话不说一个纵身飞起。
岁檀猝不及防之下,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子,全身心地躲进他怀里。
此时,上京城内暮色四合,朦朦胧胧的夜色下,他们就这样穿越大半个街巷,直奔某个地方。
“这是……”
国公府的匾额映入眼帘,还是熟悉的高门头。
只是这一次,沈凌云没有像往常一样,带她从大门堂堂正正地进去,而是走了梁上君子的野路子,在黑暗的掩护下,一路踩着砖瓦飞上屋顶。
久居汴州的秦二小姐在国公府生活的时间并不长,但足够她认出脚下的建筑就是父亲秦国公的书房。屋顶上也不只有他们俩,一个身着大理寺黑色捕快服的男人站在那,瞧见他们过来,无声作揖。
他前方半步远的位置,砖瓦小小错位,露出一个可探可听的小空隙。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岁檀如何还看不懂,但她又觉得自己无法明白,只能茫然地看着沈凌云动作,任由他小心翼翼地放下自己,又对着捕快轻颔首示意。
捕快无声回以拱手,就这么将国公府的秘密相让,自己则飞速消失。
高高的屋顶上仅剩下二人。沈凌云示意脚下,望着她,终于回复了最开始的疑问。
“……这里面有答案。”
岁檀一愣,片刻后说不出什么情绪地俯下身,自瓦片的间隙中张望下去。
“放肆!”
贴着近了,便能听到屋里的动静。秦国公背着手,不停地在视线里视线外踱步,全然没有多年沉浮的城府,显然已是暴跳如雷:
“你这是叛国!”
“公爷。”
缝隙以外的地方传回一声吊儿郎当的应答,莫名熟悉。
岁檀心中微悸,抬头,和沈凌云对视,得后者一个肯定点头:竟真的是刘世子。
“何必说的那么难听嘛,小婿我只是邀请您把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东西交到恰巧非常需要的人手里,以换取一些能让小婿及小婿一家过得舒服点的荣华富贵,而已。”
漫不经心地颠倒黑白传来,接着“刷”一声,应是打开了折扇:
“毕竟,官盐向哪里走私,不是走私呢。”
“你!”
即使上方角度并看不见秦国公的脸,岁檀 依旧能察觉到他的惊慌失措。
他像是被迎头击中般大退半步,年轻时纵马打天下的厚掌必须要死死攥住桌角才能勉力站稳: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
隐藏在视线盲区的刘世子轻笑了声,仿佛他问了一个多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秦国公府得圣上猜忌十八年,却依旧锦衣玉食没短过任何银两,很难不让人怀疑的。”
“不过,其他人只会感叹是国公府家底够殷实,子孙后代如此挥霍都还有富余,而我建成侯府偏偏知道,老本禁不住这么啃,再厚都不行。”
“所以,我就更好奇了,同样短了恩宠,国公府又是如何做到还有余钱的呢。”
他顿了顿,声音莫名愉悦:
“说起来,这还多亏了您的好女儿、我的好妻子岁兰啊。若不是您在她前面毫不设防,我又怎会如此快地发觉真相,察觉您和孙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