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室大棚在地里,小路太窄,汽车很难进去!”
三轮车的噪音太大,人只能提高声线对话。
向才申本来只想凑个热闹,无奈这位公子爷娇生惯养惯了,实在没吃过苦,只不是一个小三轮,没一会儿就能把他娇嫩的屁股颠疼了。
他不停地扭动身子,也找不出一个能放他金贵娇臀的位置。
“坐稳了啊,有个大坑!”
司机师傅一路上听了不少向才申的抱怨,早就猜到这是个娇贵的公子哥,特地转过头来好意提醒。
“哐当”一声,除了三轮车轮子碰撞底板的动静,还有向才申一脸砸在地面的巨响。
幸亏向才申反应快,伸出双手急忙护住了脸,也是没破相,只是可怜那只被他那大脑袋压碎的劳力士金表。
表盘已经完全碎掉,玻璃渣像粉末一样倒出来,有些零零碎碎的还藏在指针缝隙里,时针一卡一卡,看上去是走不准了。
向才申看了也只是瘪了瘪嘴,一脸无所谓地脱下表带,随手往周胜天身上一扔。
周胜天也是有默契,俩人就像和宠物玩接飞盘一样,最后准确接到了那只残缺的金表。
唐成安看了这俩人的互动一脸不解,皱着眉头默默看向了魏寻。
魏寻被她搞怪的表情逗笑了,耐心和她解释:“财神和老周就是这样,一个花不完的钱,一个捡不完的便宜,双方互相成就。”
周胜天,来自四川西部一个特别的小山村,村子里没有年轻人,老人们就靠着自家种的那几样菜过日子。
只是这天有点不一样,姓周的那家儿子突然跑了回来,塞了一个黑黢黢的东西就头也不回跑走了,老人一打开才发现是个五个月左右的孩子。
老人不知道这孩子具体的身世,自己儿子也联系不上,但瞧着这孩子生得也机灵,就把他留了下来,当作亲孙子养大。
可是村子实在太穷了,根本没有足够的钱供他上完学,无奈就只能让他早早出去打工,甚至就连出村的车费都是一整个村子零零散散好不容易凑出来的。
好在周胜天天生一副好口才,在北京干了几年销售,饭碗也算是稳当。
然而,即使赚了些钱,从小拮据的生活却早就让他养成钻钱眼子里的性格,彻底出不来了。
唐成安瞧了瞧这个性迥异的异姓三兄弟,摇摇头无奈露出一丝冷笑。
一个少爷,一个穷鬼,一个呆瓜,还真是奇葩凑一块去了。
“唐小姐,我看你们这地方金桔树还是种得挺多的啊!”
托向才申的福,农大博士毕业的许教授从北京千里迢迢赶来,专程来南州考察蜜瓜种植。
“是呀,也是前几年才开始种的,原本栽的是石榴。”
唐成安转身看着后面山头上栽得满满当当的金桔树,果树一丛接着一丛,一整个山头的青绿身影,金黄的果实像连片的小灯笼,黄澄澄的挂在枝头。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南州人如今也是靠着这些“小太阳”走上了小康生活。
“怎么不种石榴了?”
“金桔产的多,栽培也方便,南州很多人家已经陆陆续续靠这个赚了些钱。”
许教授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用手扶了扶眼镜。
“其实金桔食用药用价值都很高,金桔盆栽也具有极高的观赏价值,你们可以往这方面深入发展试试。”
教授不愧是教授,读的书多还是很有用的。
唐成安被这么一点,顿时灵光一闪,激动地拍打着魏寻的小臂,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
魏寻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
不过看着女孩瞪圆了眼睛,兴奋到一时说不出话的模样,他觉得很是可爱,就这样默默地等着她自己说出来。
“刘姐的金桔薄荷酥糕呀!”
魏寻看她把脸憋得通红才说出话,心里有些发笑,但眼神深情柔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轻轻点点头。
“太好了,我改天就去找刘姐好好说说这事。”唐成安高兴得摇头晃脑。
其实唐成安并没有意识到,助销金桔薄荷酥糕的点子,不仅与她这个酒店的经理毫无干系,甚至还有可能因此成为酒店特色蜜瓜的竞品,所以整件事对她而言本身是捞不到什么好处的。
她能这么开心,完全是因为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切切实实帮到魏寻,帮助他实现发展南州的梦想。
不过不光是唐成安,魏寻自己也没意识到。
在两个人迈出重逢的那一步之后,即使二人再怎么刻意回避彼此的距离,他们的脚步早已在无形中不知不觉拉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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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温室大棚不一会儿就到了,要不然向才申的口水可不够他抱怨的。
一行人